方。林深看着身边的人,看着满田的稻浪,突然明白,他们守着的从来不是一片田,而是彼此的牵挂,是每颗刻着名字的稻种,每一缕混着回忆的香,是永远都暖着的家。
转年春末,他们先去了溪星。刚落地就见河边的稻田绿油油一片,阿澈去年留下的小竹篮还挂在田埂的木桩上,里面竟躺着几颗饱满的谷粒——是溪星的稻自己结的种,颗颗裹着水光,像藏了星星。
“快看!稻苗长这么高了!”阿澈跑过去,伸手比了比,稻穗已经抽出嫩黄的穗尖。林夏蹲下身,指尖碰了碰稻叶,沾了点清甜的露水:“溪星的水养稻,果然长得好。”林深则在田埂边找着什么,没多久就挖出块小木牌——是去年阿澈刻的“溪”字牌,被溪水浸得温润,牌沿缠着的蓝布片还没褪色。
苏棠的意识体飘到水面上,光丝勾着条小鱼晃:“这水里有稻花的香!肯定是稻种把归星的暖传给溪水了!”赵野笑着挽起裤脚,下田帮着疏苗,阿澈也学着样子,小心翼翼把过密的稻苗挪到空处,嘴里还念叨:“要让每棵稻都有地方长,就像家里每个人都有位置一样。”
等溪星的稻穗开始泛黄,他们才去辰星。刚到蜜窖旁,就闻见浓得化不开的甜香——辰星的稻田里,稻穗裹着蜜粉,风一吹就落下细碎的“蜜雨”,阿澈伸手接了点,放进嘴里嚼,甜得直眯眼:“比辰星的蜜还甜!”
林深掀开蜜窖的藤蔓,里面的陶瓮还在,瓮里的辰星原蜜又沉了些,瓮底的“深”字稻种竟发了芽,嫩根顺着瓮壁往下伸,扎进了窖底的土里。“这稻种倒认家。”林深笑着把芽苗小心移到田里,阿澈立刻在旁边插了块新木牌,刻着“辰星·甜苗”,还把从溪星带来的谷粒埋在旁边:“让它们做伴,长得更快。”
离开辰星去月星时,阿澈特意在蜜窖里留了块米糕——是归星新烤的,裹着辰星的蜜,他说要让稻种尝尝家里的味道。月星的稻田里,银辉草长得比去年更盛,稻苗顶着银辉,在月光下泛着淡光,阿澈去年埋在石头下的“家”字谷粒,竟长成了株小稻穗,穗子上结着颗小小的谷粒,刻痕里沾着银辉,像镀了层星星。
“月星的稻也认家呢!”阿澈捧着小稻穗,眼里亮闪闪的。林夏摸了摸稻穗,抬头看向月星的夜空——这里的星星和归星的一样亮,却少了归星田埂的暖。“该回家了。”林夏轻声说,林深点点头,他兜里揣着从各星带来的谷粒,每颗都刻着名字,沾着各星的土,却都带着归星的暖。
赶回归星时,田里的紫穗稻正等着他们。金浪裹着淡紫的穗子晃,风里飘着花酿的香和新米的甜,林深刚放下背包,就看见田埂边多了个新陶坛——是赵野偷偷酿的新酒,坛口挂着木牌,刻着“一家人的酒”,牌上缠着各星的花:溪星的蓝花草、辰星的蜜源花、月星的银辉草,还有归星的稻穗。
夜里,他们又在灶边煮米糕,阿澈把从各星带来的谷粒一颗颗摆在灶台上,拼成个“家”字。林深喝着新酿的酒,甜香裹着各星的味道漫开,林夏往他碗里添了块紫穗稻做的米糕,笑着说:“你看,不管去多少星球,最后都要回这里,把所有的甜都攒进家里。”
阿澈趴在灶边,手里攥着颗新刻的稻种,刻着“全”字,他说要把各星的稻种都刻上,攒成个“全家福”。林深看着他的模样,又看了看身边的林夏,突然觉得,所谓的远行,从来不是为了离开,而是为了把更多的暖带回家里——就像每颗刻着名字的稻种,每缕混着回忆的香,最终都会落在归星的田埂上,长成永远守着他们的稻浪,变成永远都不会凉的家。
风带着满田的香吹过,灶火噼啪响着,光珠映着各星的稻田,也映着归星的暖。这里有他们走过的每颗星,藏着他们所有的牵挂,是他们永远的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