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在了原地呢。”
风从谷里吹来,带着点纠结的气息。金线的尽头,隐约能看见两座对峙的山,山中间的谷地里,飘着无数忽明忽暗的光团,像在原地打转的萤火虫。那里的故事,正等着有人来告诉它们:“没关系,就算矛盾,也是真实的你啊。”
矛盾谷的风是拧着劲儿吹的,左边的山呼出带着松针味的冷气,右边的山喷出裹着花香的热气,两股风在谷心撞出漩涡,把那些光团卷得东倒西歪。光团里的故事都在吵架——有的是块想变成溪流的石头,一边念叨“坚硬才安全”,一边羡慕水的自由;有的是朵想在夜里开花的向日葵,既怕“违背太阳的约定”,又贪恋月光的温柔。
小男孩刚跨过谷口的界碑,就被个忽冷忽热的光团撞了膝盖。光团里飘出两个声音,一个暴躁如雷:“我就要去闯火山!”一个怯懦发抖:“会被烧成灰的!”原是颗想冒险的流星碎片,一半燃着跃跃欲试的火,一半结着怕受伤的冰。
“矛盾不是打架,是心里有两个声音想说话呢。”星尘裁缝把倾听烛举到光团前,烛火这次分成了两半,一半红一半蓝,随着两个声音的强弱忽明忽暗。他从背包里掏出“平衡秤”——那是用矛盾谷的对峙岩、犹豫河的分岔水和和解草的藤蔓做的秤,左边盘刻着“想”,右边盘刻着“怕”,秤杆上的刻度会跟着心声移动。
小女孩的星光针线突然飞向左边的山,针尾的光珠在岩壁上敲出清脆的响,岩壁应声裂开道缝,露出里面藏着的“勇气矿”——矿石里嵌着无数细碎的光,都是些曾跨越矛盾的故事:有片云既想变成雨又怕消失,最后在干旱的田野落下,听见了麦苗的欢呼;有只鸟既想留在巢穴又想飞向远方,最后带着雏鸟一起启程,发现天空比想象的温柔。
“你看,‘想’和‘怕’是可以一起走的。”小女孩捡起块勇气矿,轻轻放进流星碎片的光团。光团里的冰火突然交融,冒出带着暖意的蒸汽,两个声音慢慢合在一起:“那……先去火山脚下看看?”
他们往谷心走,发现越靠近旋涡,光团的颜色越复杂。有团紫绿相间的光挂在荆棘丛上,是株想开花的仙人掌,一边怨“浑身是刺没人喜欢”,一边又偷偷攒着花苞的力气;有团橙灰交织的光躲在石缝里,是只想唱歌的蟋蟀,既怕“嗓子太哑被嘲笑”,又忍不住在夜里哼出不成调的旋律。
小男孩试着用彗星剪刀在光团周围剪出个圈,圈里的空气突然变得安静。“其实你们不是在吵架,是在等一句‘都可以’。”他指着仙人掌光团,“带刺的花,说不定更特别呢?”话音刚落,仙人掌的花苞“啪”地绽开,花瓣边缘带着细小的金刺,在风里摇得骄傲。
星尘裁缝的平衡秤派上了用场。他把仙人掌的“怕被讨厌”放进右盘,“想开花”放进左盘,秤杆晃了晃,停在中间——原来两边的重量是一样的。“矛盾的时候,不用非要选一边啊。”他往秤盘里加了片和解草的叶子,叶子落在中间,竟同时染上了两边的颜色。
谷心的旋涡突然变慢了。漩涡中心立着块“纠结石”,石头上刻满了交叉的箭头,有的指东有的指西,有的向上有的向下。石头顶端坐着个穿双色披风的精灵,他是矛盾谷的“心声守护者”,披风左半黑右半白,总在自己跟自己拔河。
“人们以为矛盾是麻烦,”精灵的左半边脸笑着,右半边脸皱着眉,“其实是心里装着不止一个世界啊。”他指了指仙人掌,“它既想保护自己,又想拥抱别人,这不是贪心,是完整。”
小女孩的星光针线突然在漩涡里织出张网,网眼是六边形的,每个角都连着不同的光团。当网收紧时,光团们的颜色开始流动——流星碎片的蒸汽凝成带火的雨滴,蟋蟀的哑嗓子哼出带着灰调的温柔旋律,连纠结石上的箭头都开始转弯,在石头上画出螺旋的花纹,像条能同时走向多个方向的路。
风突然不拧劲儿了。左边的山松针落进右边的花海,右边的花香缠上左边的松枝,两股风在谷心绕成麻花,吹得光团们跳起旋转的舞。仙人掌的花结出带刺的果,蟋蟀的歌声引来想听的虫儿,连那朵纠结的向日葵,都在白天向着太阳,夜里对着月亮,把两面的光都攒进花盘里。
连星虫的金线在谷口晃了晃,线身染上了渐变的色彩。星尘裁缝的倾听烛火苗里浮出新的字:“下一站,去‘谎言之林’吗?那里的故事都长着两张脸呢。”小男孩摸了摸彗星剪刀,刀刃映出自己的影子,突然笑了:“说不定,谎言后面藏着真心呢?”
小女孩的星光针线已经蹦到了金线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