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知常和孩子们在田埂边辨认植物的欢快声音,混合着秋虫最后的鸣叫。
一切都刚刚好。
终章·无题
(镜头缓缓拉远,如同一个沉默的观察者,掠过山川,掠过海洋,掠过城市与村庄的废墟与新生。)
我们看到:
在沉入水下的都市遗迹旁,新的浮动城如同睡莲叶片,随着潮汐轻轻起伏。人们在上面种植、捕捞、维护着复杂的系统,学习着与海洋共舞。
在内陆的群山之间,梯田如画,坎儿井水淙淙流淌,“传承中心”里,年轻人与老者并肩,研究着古老的种子和未来的气候模型。
在遥远的太空站,宇航员透过舷窗凝视着那颗蓝色的星球,记录着云层的变化,眼中充满了对故乡的眷恋与忧思。
更广阔的视角下,地球悬浮在漆黑的宇宙中,一颗孤独而珍贵的蓝色微粒。它不言不语,只是按照亘古的规律旋转、运行。
(细微的声音开始汇聚,由远及近,由弱渐强,最终形成一种奇妙的混响:)
那是陈怀安捧起泥水时,周围人压抑的、希望的啜泣。
是林昭棠腕间铜铃在暴风雨中、在异域海岸的清响。
是沈砚秋的妹妹阿茶,敲击床沿的、不屈的节奏。
是顾清欢在地道里,教导孩子们诵读《刍狗纪》时平静而坚定的嗓音。
是叶知夏的女儿知常,在灯塔下摇晃铜铃时,那穿透海风的、纯净的叮当声。
是无数更多无名者的声音——农夫犁地时的吆喝,渔民撒网时的号子,母亲安抚婴儿的哼唱,匠人敲打铁器的铿锵,学者翻阅古籍的沙沙声,甚至风吹过稻浪的簌簌,雨滴敲打屋檐的嗒嗒,冰雪消融汇入溪流的潺潺……
所有这些声音,个体的,渺小的,短暂的,汇聚成一条无形的、奔流不息的音河。
这,就是生命在无常宇宙中,为自己谱写的、最深沉、也最倔强的——
刍狗之歌。
(歌声在宇宙的寂静中回荡,镜头无限拉远,地球化作星海中一粒微尘,而那歌声,仿佛依旧在无尽的虚空中,细微,却持续地,吟唱着……)
“全文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