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面对壕沟与栅栏的阻断,兵力还没占优,只是用一腔悍勇去拖住白河领左翼罢了。
在安娜的计划里,右翼的那批返聘宫廷骑兵本就是弃子,眼下也算是‘人尽其用’了。
只要能突破白河领的中军,此战就是她的大获全胜。
在她的命令下,中军后方的战鼓敲得更为响亮,仅剩不多的几百名宫廷骑兵也被她派上了战场,用于突破白河领中军的左右薄弱部位。
可就在这时,她的另一名亲信将领忽然结结巴巴地喊道:“夫人,左翼,金鹿旗金鹿旗倒了!”
安娜闻言面色一变,视线瞬间看向了左翼,只见那面屹立在敌军右翼中的金鹿旗不知何时竟然消失了。
那面金鹿旗象征着年轻的沼地公爵,是己方左翼的象征,是士兵们必须拼死捍卫的图腾。
旗帜的倒下,说明拉斯洛的核心亲卫部队大抵已经全军覆没,拉斯洛本人兴许也已遭不测。
还不等安娜开口,另一名亲信将领就矢口否认:“不可能,绝对是看错了!又或者,公爵大人已经带领军队突入敌军的腹地,导致我们看不见那面旗帜。”
这种时候,即便拉斯洛与左翼的骑兵真的全军覆没,也只能先当做没看见。
决不能让左翼的溃败影响到局势大好的中军。
公爵的牺牲固然令人悲伤,但只要能拿下这场战争,那金鹿堡依旧能统治整个沼地领。
况且洛泰尔又不是只有拉斯洛一个儿子,他的次子这会还在金鹿堡暂时治理领地呢。
安娜这时也无暇顾及自己的长子,焦急问道:“派往左翼支援的骑兵呢,为何还没有突入敌军右翼中”
为了鼓舞中军,她早已离开了布阵时的高地哨塔,此刻已经突入到战场的中央,视线受阻,很难再顾及到战场全貌。
有将领眯着眼打量片刻,回道:“看烟尘扬起的位置,目前应该正在与敌军骑兵交战!”
此前,安娜注意到东边橡树林里的动静,特意抽调了八百骑兵去左翼支援长子。
看起来,这批骑兵似乎是被林恩的后手给挡住了,没有起到支援的作用。
就在这关键时刻,那名报丧的将领忽地又喊道:“夫人,不好,左翼的步兵溃退了!”
金鹿堡的左翼在战前共有两千兵力,步骑各半。
其中骑兵跟随拉斯洛从侧面突入敌军右翼,步兵则从正面发动常规攻势,试图与骑兵两面夹击拿下敌军右翼,
在金鹿旗倒塌后,那些本就士气一般的步兵再也无法维持攻势,只能仓皇后撤。
况且他们还要时刻面临荒民弓手的箭雨攻势,伤亡人数已然到了临界点,几乎丧失了战斗力。
可噩耗还未结束,就在短短十分钟后,金鹿堡的右翼也传来噩耗。
“夫人,加埃伯爵亲自突击时身受重伤,右翼也开始撤退了!”
这加埃伯爵正是金鹿堡中的一名宫廷伯爵,负责指挥右翼。
此时,右翼的血腥拉锯战已经持续了近四十分钟,他的重伤宣告着右翼也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安娜霎时间脸色一黑,差点就从战马上栽了下去。
左右两翼同时溃退,这势必会解放敌军的两翼兵力。
只要林恩不是个蠢蛋,就一定会命令两翼向前迂回,配合中军从三个方向包围金鹿堡最为强大的中军。
而一旦中军被围,这场战役也就彻底失去了悬念。
安娜腰刚一软,她身边的亲信就眼疾手快扶住了她的肩膀:“夫人,当心!”
很快,又一名亲信也扶住了她另一边肩膀。
在两人的提醒下,安娜勉强恢复了清醒,她用力一咬舌尖,强迫自己打起精神。
扶住她的一名亲信焦急地提议道:“夫人,要不撤退吧只要您能返回金鹿堡,我们就还有反击的机会!”
撤退,在此时是一个较为明智的选择。
敌军的左右翼尚未发动全面反击,己方的中军也依然还占据上风。
只要舍弃中军的一半士兵,安娜就有很大机会带着核心将领们逃回金鹿堡。
去年冬天,沼地公爵洛泰尔也是靠着‘壮士断腕’,丢弃了寒风伯爵等王领贵族,带着残余的宫廷骑兵们逃回了河湾堡。
面对亲信的提议,安娜却是不假思索地断然拒绝:“不,我不会撤退,我是沼地领的安娜,我此生还从未当过逃兵!传我命令,全军向前冲击,以最快速度突破敌方中军!”
在生与死的选择面前,安娜选择了置之死地而后生。
她要冒着被左右合围的风险,尝试着尽快突破林恩的中军。
逃回金鹿堡
她绝不会这么做。
丈夫的教训就摆在面前,洛泰尔的确是安全逃回了河湾堡,可转眼他就被叛军割了脑袋送给琥珀港的奥托。
安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