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肃?!
这个名字如同惊雷,在江夏城头与水寨之间炸开,让城上城下的所有人都为之一震。鲁肃,字子敬,乃是孙权麾下的肱骨重臣,更是力主孙刘联盟的核心人物,素以忠厚长者之风、顾全大局之智闻名天下。他为何会在这般两军对峙、剑拔弩张的时刻,孤身一人前来江夏?
文聘猛地转头看向林凡,眼中满是惊疑与不解。林凡心中也是波涛汹涌,指尖不自觉地握紧了腰间的佩剑。鲁肃亲至,绝不可能是为了投降,更不可能是闲聊。是周瑜派来的试探?想摸清江夏的虚实,或是验证“疫病”流言的真假?还是江东内部出现了分歧,鲁肃试图另寻出路?亦或是,与自己散布的“瘟毒”流言有关,江东想要讨一个说法?
无数念头在脑海中飞速闪过,林凡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断。无论鲁肃的来意如何,这都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既能了解江东的最新动向,或许还能打破眼前的僵局。
“请他上岸。”林凡沉声下令,语气不容置疑,“仔细搜身,确认无凶器后,带他来我衙署。”
“喏!”亲卫领命而去,驾着一艘快船迎向那叶扁舟。
片刻后,鲁肃便被引至林凡临时办公的衙署。他年约四旬,面容敦厚,颌下留着一缕长须,眼神却清澈而睿智,透着洞悉世事的沉稳。即便方才经过了严格的搜身,身上的青衫略显褶皱,依旧气度从容,不见半分狼狈。
“子敬先生大驾光临,林凡有失远迎,恕罪恕罪。”林凡率先起身,拱手为礼,态度不卑不亢。
鲁肃亦拱手还礼,目光平和地打量了林凡一番,见他虽年少,却神色沉稳,眉宇间自有一股英气,不由得叹道:“久闻林监军年少英才,临危受命镇守江夏,以弱胜强退敌数次,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肃冒昧前来,扰了监军清净,实因有一事不明,如鲠在喉,想向监军当面请教。”
“先生客气了,请讲。”林凡抬手示意鲁肃落座,自己也随之坐下,心中暗自警惕。
鲁肃坐下后,端起侍女奉上的茶水,却并未饮用,只是轻轻摩挲着杯沿,目光陡然变得锐利起来,紧紧盯着林凡:“近日,我江东军中流传一些无稽之谈,言及江陵一带突发的疫病,并非天灾,而是监军以某种奇术所致,意在不战而屈人之兵。不知监军,对此有何看法?”
果然是为了此事!林凡心中冷笑一声,面上却不动声色。鲁肃亲自前来询问,足以说明江东高层对此事极为重视,甚至可能因此产生了分歧。周瑜向来刚愎,必然主张强硬进攻,而鲁肃一向主和,或许是他看出了疫病对军心的打击,想要探寻真相,或是寻求别的解决之道。
他淡淡一笑,语气带着几分不以为然:“两军交战,攻心为上。流言蜚语,本就是战场的一部分,何足为信?林凡若真有此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之能,能凭一己之力引动疫病,江夏又何至于被困至今,粮草告急?先生乃当世智者,洞察世事,岂会被这等无稽之谈蒙蔽?”
他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将问题轻巧地推了回去,既保留了余地,又不失分寸。
鲁肃深深看了林凡一眼,似乎想从他平静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最终却只是微微一笑,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监军所言有理。然,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如今江陵局势胶着,疫病流行,我军将士疲惫不堪,伤亡日增,吴侯与公瑾(周瑜字)皆心忧如焚。若这般僵持下去,于曹公,于我孙刘联军,皆无益处,徒增伤亡罢了。”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无比诚恳:“肃此次前来,并非奉公瑾之命,也未禀明吴侯,纯粹是以私人身份,想向监军陈说利害。监军乃明白人,当知江夏孤城一座,外无援兵,内乏粮草,坚守一时或可,长久下去,必难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