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娘慌了起来，连声喊冤:“世子妃，您不能如此冤枉好人，我一个弱女子，如何能杀得了司马颜，就算他喝醉了酒，我也无力杀他呀！”
沈袆一笑，转头冷眼望着慧娘:“是呀，正因为司马颜醉酒想要强来，恰巧被柳恩平碰见，所以打了起来，对吧？”
慧娘点头，沈袆继续道:“然后，你帮了柳恩平，与他一起绑了司马颜，又将司马颜拖进你家的厢房内，柳恩平一刀一刀捅死了司马颜，而你则烧了滚开的水，杀了人后，你们又将尸体拖进小室的木榻上，然后匆忙离开，对吧？”
慧娘神色呆滞，却还是不住地摇头:“没有，我没有去绑他，那长凳原本就在西厢房，是我取挂在梁上的竹篓所用，从未搬动过。”
韩度长出一口气，知道案子破了。
“你们还真是杀人的行家，竟然懂得用烧滚的水来浇伤口，如此就能让伤口泛白，失去血荫，若不是见到火炉和陶罐的水，连我都没想出是这个法子。”
沈袆重新坐在慧娘的面前，面色冰冷。
“不过，你们忘了，死后的刃伤是自然干白，周边无异样，而浇了滚水的伤处会有脱皮和溃烂，周围沾滚水的地方也会被烫起水泡，破了更会流脓，这正是未死之人才有的症状。”
沈袆说得详细，如同亲临现场。
慧娘的防线彻底崩塌，颤抖地不停摇头:“不是我杀的，我没有杀人，我只是帮忙，柳恩平让我帮他，否则他也会杀了我。”
沈袆没有再说话，转身离开了牢房。
她知道就算这个女人没有动手杀司马颜，同样也活不成，做了就要认命，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京兆府的后堂内，韩度致谢沈袆，又略带不解地问:“那些证据确实不假，为何就如此肯定是他们二人所为呢？”
沈袆狡黠一笑:“我没有肯定，只是想诈一下，柳恩平有家势所倚仗，自然不怕，可慧娘不同，她什么都没有，只要断了她想依靠柳家这条线，她就完了，所以我才说用她顶罪。”
“哈哈...”
韩度笑了起来，继而又皱眉道:“案子是铁证如山，我也会如实上报朝廷，剩下就看柳家如何救人了，他们一定会救，齐王府也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他们会斗得你死我活！”
沈袆默默点着头，不知该说什么。
她可以查案验尸，却无力应对这种事情，更何况柳家势大，宫里的那位皇后更是咄咄逼人，她不想再惹麻烦。
另外，齐王府与其他诸王都意在除掉柳家，而这些皇族与司马长风的关系并不融洽，自己没必要想着帮谁，一丘之貉，都打死了才好。
不过，既然皇太后对这件事情已经过问，如今有了定论，应该第一时间告知。
至于太后要如何处置，那是她老人家的决断，无论是护着皇族，还是任由柳家继续飞扬跋扈，沈袆都不能干涉。
韩度赞同沈袆的做法：“没错，虽然你如今已是世子妃，可这种事情还是要能避则避。”
沈袆笑道:“韩叔，您知道这个道理，那为何还要找我来？这不是把侄女往火坑里推嘛！”
韩度苦笑:“唉，我也是无奈之举，世子近来一直都不在城中，我这个京兆府尹上下为难，只能拉你这张虎皮做大旗啦！”
“我哪里算得上是虎皮，顶多就是一只带刺的兔子，时常还要躲在世子的身后呢，我家世子大将军才是真正的大老虎。”
沈袆说笑了一句，起身告辞，打算直接入宫面见太后，韩度再次致谢后，将她送出府衙。
以往，她入宫便无需通传，如今成了世子妃，守皇城的北卫军对她更是恭敬有加，隔着老远就站队迎接，如同她就是这座皇城的主人。
长信殿内，苏太后听了沈袆的讲述，并没有怒气浮面，而是淡定地点了一下头。
“他们仗着是外戚，又掌朝权，愈发地有些无法无天了。”
苏太后望着沈袆，平静地继续道:“这几年，柳镇庆对皇族多有打压，其用心不难猜出，或是想要维持一家独大，又或是有忤逆之念，这...也并非没有可能，只是陛下...”
苏太后苦笑一声，摇了摇头，轻声道:“皇帝应该知道，我相信他会有决断。”
这话说一半藏一半，听得沈袆有些迷糊。
明知有危害，身为天子的司马简为何不当机立断，消除柳家这个隐患，难道一国之君还要惧怕他们不成？
“娘，不怕的，长风也握有兵马，若是谁敢造反，媳妇和长风定会杀了他们。”
沈袆一身武艺，也杀过人，虽然成亲后一直以贤淑温柔示人，可在苏太后的面前，她不想隐藏，正如苏太后那日所言，这种事情不仅关乎帝位，更是一个小家，既然成为了这个小家的一员，她就有责任保护这个家。
“你说话的劲儿真像一个人。”苏太后笑着拉过沈袆的手:“那个丫头也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