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凛寒,吹得窗纸“啪啪”作响,透进来的寒气摇曳着书台上的烛光,晃得陆放有些不舒服,伸手想要将烛台挪下位置。
突然,一根银针穿过窗纸射在烛芯上,竟然将烛火打灭,书房顿时陷入黑暗中。
陆放的武艺出自蜀中唐门,当银针打灭烛芯时,便知晓这是唐门的夺命连环针,赶忙伏下身子,躲避之后的银针。
然而,并没有银针袭来。
当他起身时,却发现一名身形佝偻的老者站在面前,正在冷眼望着他。
“你去过那里,知道多少?”
“你是何人?为何会使唐门武艺?”
“我在问你。”
“我...仅知唐尧是假。”
一问一答,陆放与老者对视,也做好了出手的准备。
“你要如何?想要告诉谁?”
“告诉谁?你管不着,也没命再听!”
话音未落,陆放已经出手,一把袖剑直刺老者的胸口,三根夺命针也急射向老者的面门,皆是必杀。
陆放死了。
清晨时分,下人看到陆放伏在书台上,一动不动,以为他在书房睡了一夜,上前想要唤醒,唤了几声没有回应,方觉不对,轻推之下才发现早已气绝,一大摊血就压在身下。
光禄寺郎中令是从三品的朝官,竟然被人杀死在自家的书房里,这种事情必然要惊动朝庭,案子也自然要由司隶校尉府来侦办审理。
司马长风被封为柱国大将军后,司隶校尉一职并未让出,依旧兼任在身,只是近期要多顾及长安的兵防,衙门里的事也就交由从事越仲来处理。
京兆府隶属司隶校尉部。
越仲接到案件后,第一时间调来京兆府尹韩度,让京兆府的衙役协同办案,韩度则自作主张地让人去找沈袆,希望她能帮忙验尸断案。
“韩大人,你这是不是...”
越仲听说要请沈袆,有点担心。
毕竟沈姑娘是未来的世子妃,冒然去请人家帮忙断案,多有失礼,再说让世子妃验尸,这岂不是要闹出笑话吗?
韩度坦然笑道:“越仲兄无...需多虑,沈...姑娘为人谦和,也...热衷于探案,请她来没...错。”
没过多久,沈袆便赶到了案发现场,因为梅三两已经成了领兵之将,此刻正驻守在城外,所以给沈袆打下手的人也就变成了月暖儿。
其实,沈袆倒不是对验尸有多热衷,就是这段时间修缮新府,劳心劳力,尤其是被银子的短缺闹得心烦,也就想出来散散心。
陆放的死因很简单,一剑封喉。
沈袆见过这样的伤口,当初世子侍卫与长安县衙的衙役去缉拿独眼柳时,就是被一剑封喉而死,而且独眼柳的遗骸上也有如此的致命伤。
“韩大人,越大人,死者的伤处在咽喉,为剑伤,从切口来看,凶手所用之剑薄而锋利,应该是用剑高手。”
沈袆转头望向韩度,提醒:“韩大人,这个凶手很可能就是咱们之前要找的人,当时曾猜测是殿卫中郎将唐尧,后来...”
至于为什么不在追查唐尧,沈袆也说不清,因为司马长风说不是唐尧,当初的案子也就一直悬而未决。
唐尧是天子的亲信,没有足够的证据,谁也查不得,也动不了,除非是司马长风亲自出面,又或者像柳家父子那样的权臣。
“那...这个案子?”
越仲不了解之前的案情,听说还牵涉到殿卫中郎将,顿时觉得有些为难,也庆幸及时找来韩度,否则自己真是挺难处理。
韩度也觉得为难。
眼下的案子是从三品的朝官被害,虽说是由司隶校尉府衙牵头查案,可这与京兆府也脱不了干系,自己要是不给出交代,一旦御史们闻风奏事,也会有麻烦。
反正有世子大将军在上边扛着,韩度也不惧怕,建议道:“既...然如此,不如先...问唐中郎将,若他有证据撇...清嫌疑,咱们再从其他方面入手。”
至于从其他方面究竟怎样入手,还真没有一个头绪,陆放是在深夜被杀,除了一处致命伤,凶手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而陆府的仆役也没有见过任何陌生人进府。
“这是什么?”
借着透射进来的光线,沈袆发现在书台后的木架格棱上有一银点,赶忙上前细辨。
“银针?”沈袆用随身携带的小剑将银针抠了出来,又回头照量了一下运行轨迹以及入木的深度,惊奇道:“这根银针应该是直接打灭灯芯后射入硬木,而且能入木如此深,说明凶手是用暗器的高人。
江湖上,谁家善用银针做暗器呢?”
这个疑问让沈袆不禁想起了秋无寒。
秋无寒的江湖阅历多,若是他还活着,一定能给出准确的猜测。
另外,秋无寒也同样死在一剑封喉,沈袆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