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转过身,发现司马长风睁开的双眼瞬间闭合,嘴角上翘,一看就是在憋着坏笑。
“你...登徒子,把手拿开。”
“啊?什么?”
司马长风睁开眼睛,笑望着沈袆,嘴里却在装迷糊:“哦,压到你了吧?”
沈袆伸手轻扭司马长风的脸颊:“什么压到我,是你的手不老实,怎么还捏?快拿开。”
“没捏,就是不小心碰到了。”
“拿开!”
“胳膊麻了,动弹不得。”
“我枕的是你左胳膊,现在说的是你右手,还捏是不是?我咬你啦!”
沈袆的脾气倔强,为人处世也一直秉承言必行,行必果,话一说完,不等司马长风有反应,真就咬了上去。
不过,说咬似乎不太准确。
因为司马长风的嘴唇并没有感到疼痛,唯有深情与炽烈,以及那无以言表的莹润香甜。
微怔之后,司马长风回应着沈袆。
在这回应中,沈袆失去了主动,甚至激**得脑中一片空白,只好顺从地闭上眼睛,本能地抱紧了司马长风,而且抱得愈来愈紧。
世俗的枷锁并非牢不可破,也不能完全束缚想要冲破枷锁的人,在这个雪漫长安的清晨,沈袆终于任性地打破了枷锁,把一切都给了自己所爱的人。
司马长风看到了沈袆背上的梅花痣,也小心地轻抚着她心窝处早已愈合的剑痕,笑着流出眼泪。
“怎么了?”沈袆擦去司马长风眼角的泪水。
“没什么,是欢喜。”
司马长风在沈袆的额头上吻了一下,轻声道:“以前,我总觉得上天不公,生在帝王家,却遭人厌恶,有了最暖的人,又被狠心夺走,让我苦寻十年,因此我总愿憎恨老天。”
沈袆抚摸着司马长风的脸,默默地摇了摇头。
司马长风笑了起来:“是啊,我错了,不该憎恨,因为上天眷怜我,把一切都原封不动地还给了我。”
曾经失去而再次拥有,才可说“还给”二字。
沈袆与司马长风并非旧识,如今的拥有也与“还给”毫不相干,她不懂司马长风为什么要如此说。
不过,她不想探究问。
司马长风说过,云瑾儿已经嫁人了,他的心中也从此不再有云瑾儿,这话不过是恰巧的感慨而已。
此刻,司马长风很想说出压在心里的话,想让沈袆知晓她的真实身份,可还是忍了下来。
云家虽亡,逆贼叛党的罪名依旧在,如果沈袆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除了徒增悲伤与仇恨外,再无益处。
无论沈袆还是云瑾儿,只是一个名字而已,如果她能快乐一辈子,就算不知晓真相能如何?就算是沈袆又能如何?何苦让她回忆起那段痛苦的往事呢?
“小仵作,你想听云瑾儿的故事吗?”
因为云瑾儿在前,司马长风知道沈袆对此有心结,所以想编一个故事,一个能让沈袆彻底解开心结的故事。
沈袆觉得莫名其妙。
眼下这情况,彼此光溜溜地躺在一个被窝里,他竟然想要谈论别的女人,这是不是太过分了?
沈袆摇头,却抑制不住好奇,又点了点头。
“我以前与你说是旧友,其实不算的。”
司马长风看到沈袆故作不在意,笑道:“小时候,有一个总角之龄的小女孩从宣王府的门前经过,那时我恰在门口,看到了她,她也冲我笑了一下,当时觉得小女孩的笑容很甜,从没有人那样对我笑过,所以记忆尤深。”
沈袆起了兴趣,问道:“然后呢?”
司马长风回忆起往事,笑道“然后,我每日都会坐在府门前,等着那个小女孩再次经过,再冲我笑。”
当年,司马长风确实会坐在府门前等云瑾儿的到来。
沈袆更加好奇:“后来,见到没有?”
“没有,再也没见过。”
司马长风摇头:“长大后,我依旧习惯在府门前停留,我不知道她是谁,也不知道她叫什么,所以就擅自给那个小女孩起了一个名字,叫云瑾儿。”
“啊!原来你不认识人家,是你自己乱起的名字?”
沈袆一愣,却也心疼起司马长风的那份孤独与无助,若不是如此,一个皇子怎会对一个寻常的笑容记忆犹新呢?
“不对,你撒谎,你上次明明说找到了云瑾儿,还说她要嫁人了,所以你才不再寻找。”
心疼归心疼,沈袆还是有点质疑。
“没错,她确实要嫁人了。”
司马长风仰面平躺,将沈袆趴在自己的身上,笑道:“因为你就是那个小女孩,就是我想象中的云瑾儿,你也确实要嫁给我了。”
“什么?我就是你臆想的云瑾儿?”司马长风的这番话,算是把沈袆说得愣了又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