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当差,是你走的关系吧?”
沈袆放下银碗,点头承认:“我就是想让他有些出息,不能一辈子做个伙计,男人也总要成家立业呀!”
这话有所指。
重点不在立业,而是在成家,沈袆不敢想某些事情,可说一说又怕什么呢?
司马长风一笑,却不接话,替沈袆添了茶汤,点头:“也好,那个梅三两挺机灵,好像也会点拳脚,让他多磨炼一些,以后可以送到军中再做历练。”
长安境内南北卫军和护军归属司马长风掌辖,他要是给机会,梅三两在军中很容易就能混个官职,这可是寻常百姓求之不得的福气。
“他也需用心做事,否则到哪里都不成。”沈袆低头吹着银碗上的水汽,轻声问:“世子,你...找到旧友了吗?”
司马长风摇了摇头:“没有,十年啦,一点线索都找不到,或许是她不愿见我吧?”
“啊?找了十年呀!”
沈袆不解,继续问:“你是惹她生气了吗?十年前的年岁应该不大,小孩子哪有那么大的气性,如今也到了婚嫁的年纪,你也可以去寻她父母问问,是不是嫁到了别处。”
“唉,都找不到了。”
司马长风端着茶碗的手略抖了一下,低头饮茶:“是啊,真是到了婚嫁之龄,她若在的话,此刻已经是我的世子妃了,那时我们便承诺过。”
沈袆有些心酸,也有些妒忌。
那副画像中的女子很美,却应该是想象,可即便如此,还是能得到世子的长情相思,着实令人羡慕。
若是自己出身高贵,若是能早些认识世子,是不是也能得到这样的承诺,能让世子如此珍惜,成为他的世子妃呢?
司马长风看到沈袆低头不语,轻声道:“小仵作,其实...你真的挺好,每次看到你,也都让我觉得你有几分似她,只是...”
“我走了!”
不等司马长风说完,沈袆站起身,气鼓鼓地走出风亭,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司隶校尉府。
司马长风愣愣地望着沈袆离开,没有起身相送,直到沈袆的背影拐过园门,他才轻叹一声,苦笑地摇了摇头。
青牛车上,沈袆的胸脯起伏不定,嫩白的脸涨得通红,一双杏眼竟是溢出了泪珠。
自己应该生气吗?
似乎不应该,人家是世子大人,又是当今天子的亲弟弟,说一句“可是”很正常,也是给足了面子,自己为什么要生气呢?
可...那又怎样?
若是不喜欢,干嘛握人家的手?
若是不喜欢,干嘛装作很关心的样子?
若是不喜欢,又为何要处处照顾,事事惦念?
难道就因为心中已经住了一个稚龄的孩童,便要拒绝别人?又或是真的嫌弃出身?若是那样的话,干嘛要招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