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元并没有回答第一个问题,柳羽苇便明白了。
另外,她不懂道家炼丹之术,更不知晓伽草是什么东西,听普元说无妨,也就放了心,待普元取来丹丸后,乘凤辇返回了宫中。
西宫,讲武殿。
一大清早,沈袆跟着世子司马长风再次进入皇城,司马长风让她先在讲武殿内等候,等处理完手头的公事,再带她觐见苏太后。
今日入宫,沈袆没有假扮随从,也没有穿着舞伎的服饰,而是在宣王府内换了一套很像样的曲裾深衣。
衣料的质地并非上乘,却不是粗麻布衣,仅略逊于宫服蚕衣,与寻常富家女子所用相当。
除此之外,沈袆头戴花簪,耳垂金珰,显得贵气许多,只是挽在脑后的发髻上竟有一支珠玉步摇,这就与身份有些不大符合了。
为此,沈袆也问过司马长风。
司马长风的回答很简单:“戴着吧,免得你一兴奋就摇头晃脑,也算是约束,这支步摇价格不菲,要是晃丢了,你可要赔我!”
正因如此,沈袆一路上都小心翼翼,生怕丢了珠玉步摇,整个人竟是尤为地端庄起来。
沈袆无聊地等了一会儿,看到司马长风返回,撩衣便要站起,突然想起头顶上的“价格不菲”,又赶忙稳住身子,缓缓而起,迈着小步上前。
司马长风见状,笑而不语。
沈袆很不满:“笑什么!让你吓得脖子都酸了,什么时候去见太后呀?”
“如此不是很好嘛!”司马长风打量着沈袆,又围着她转了一圈,点头道:“这一装扮起来,不比任何宫娥命妇差,看谁还敢小瞧你。”
“民女谢过世子大人的夸奖!
“哎呀,世子,咱们还是赶紧去见太后吧,守在这里可闷死我啦!”
司马长风的夸赞让沈袆听得很舒心,赶忙有模有样地低身执礼,只是言语上还是一如常态,并没有那些规矩下的谨小慎微。
对于这一点,司马长风不想强求。
这就是小仵作的性子,母后想听的话也是这些,若是拘谨起来,反倒会让母后觉得无趣。
因为在讲武殿耽搁了时间,等到司马长风带着沈袆来至长信殿时,发现长信殿的门前竟然停着龙辇。
“哎?我皇兄怎么来了?”
“谁?皇帝吗?”
沈袆吓了一跳,毕竟是小民,虽然上次曾偷窥过圣驾,可这突然要面见天子,她确实还是有些紧张。
“世子,要不...走吧,咱们去讲武殿再待一会儿,等皇帝走了再过来,我不急的。”
“小仵作,如何吓成这副模样?这可不像你呀?”
“我不是害怕,是...是惶恐。”
“不是一样嘛,随我进去。”
通传过后,司马长风走进长信殿,沈袆则低眉顺眼地跟在后头,两个眼珠却是不停地扫视,想要在第一时间找到皇帝。
“长风,你怎么来了?就不能让大哥与母亲单独说一会儿话吗?
嘶哑的声音从太后的锦座旁响起,像似在责怪,可语气上并无此意。
沈袆赶忙偷眼望去,看到那个带着面具的皇帝斜坐在一张软椅上,苏太后正坐在他的身侧,似乎刚流过泪。
司马长风也看出母亲刚流过泪,猜想应该是心疼大哥的身子,不禁内疚起来。
“陛下,臣弟想来给母后请安,不想您在此。”
司马长风说着话,并无退意,而是快步上前,跪在软椅的一侧,扶住皇帝司马简抬起的右手:“大哥,您刚下了早朝,怎么不回宫休息?”
司马简的半张脸露出笑意,轻轻摇头:“我几日都没来西宫见母亲了,已是不孝,也便想着过来给母亲请安后再回东宫。”
说话间,司马简看到跪在下方的沈袆,问道:“长风,那是谁家女子?怎会与你同行?”
因为换了装扮,苏太后没能一眼认出沈袆,同样感到奇怪,却也有些欣喜,小儿子这是领来了谁家的千金?看起来端庄秀丽,貌相长得也...
咦?怎么有些眼熟,这...不是那个古灵精怪的丫头吗?今天如何这副打扮?
苏太后指着沈袆:“你...是那个?”
“太后,是我呀!”
沈袆笑眯眯地不停点头,随后又冲着皇帝司马简叩首,回道:“启禀吾皇陛下,民女沈袆,长安东市的商户,因与世子大人交情颇深,又奉太后传唤,今日来陪着太后说说话。”
因为过于紧张,沈袆在磕头时没把握好力度,前额磕得有点痛。
她顾不及去揉,赶紧摸向那支珠玉步摇,唯恐掉了,可瞬间觉得失仪,又赶忙俯身叩首,这次则将手垫在白玉石的地面上。
另外,这番对奏不伦不类,听得司马简一愣,就连苏太后脸上的戚容也散得干净,笑着不停地摇头。
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