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儁眯着眼望着南岸的黄巾士卒,手指在剑柄上轻轻敲击,直到敌军前锋踏入弓弩的有效射程。
才猛地抬手:“放箭!”
“嗖嗖嗖——”
数百支箭矢破空而出,如密雨般射向黄巾。
郁保四等人早有防备,厉声喝道:“立盾!”
“哐当”一声脆响,数百面盾牌瞬间竖起,在桥面组成一道钢铁屏障。
箭矢撞在盾面上,大多被弹开,只有少数刁钻的角度射中盾牌缝隙,偶尔传来几声惨叫,却未能阻挡黄巾士卒的脚步。
“继续推进!”
郁保四瓮声喊道,随后手拿着盾牌向前缓缓推进。
黄巾士卒拿着盾牌挺着箭雨,硬生生到了桥面中段。
朱儁见状,眉头微蹙。
眼下虽能砍断绳索拆桥,却未能让黄巾付出最大伤亡。
他眼底闪过一丝冷光.
得再诱些人上桥,方能一举摧毁整座桥梁,彻底断绝这条路。
要知这连接两岸的桥早被汉军动了手脚:
平日里可供正常通行,实则桥板一端暗藏机关,绳索与关键桥板相连,只需猛力一拉,被绳索缠绕的桥板便会整片脱落,露出下方深渠。
黄巾士卒仍在缓步推进,显然未察觉桥面暗藏的杀机。
就在此时,朱儁突然厉声下令:“枪兵上前,掀盾!”
早已待命的枪兵们如离弦之箭冲出,挺着寒光闪闪的长枪直扑桥面。
他们瞅准黄巾士卒手中盾牌的缝隙,猛地将枪尖刺入,随即数人合力向上一挑!
“哗啦——”
几声脆响,数面小盾被硬生生掀飞。
暴露在枪锋下的黄巾士卒来不及反应,便被迎面而来的长枪穿透胸膛,惨叫着坠入湍急的渠水中.
另有枪兵刁钻地将枪尖刺入黄巾士卒的脚底,趁其痛呼哀嚎、身形不稳之际,瞅准对方撤盾的瞬间,手中长枪顺势前送,直取要害。
这一切皆因黄巾此刻用的是小盾.
这类盾牌尺寸仅0.5-1米高、0.3-0.6米宽,单手便可握持,轻便灵活,适配多数作战场景,却在狭窄桥面的近身缠斗中暴露了短板。
反观汉军枪兵,正是瞅准了小盾防护面积有限、难以兼顾上下的弱点,才敢如此大胆突进。
若是在开阔地带,黄巾或会换上近人高的大盾(1.2-1.7米高),需双手握持或依托支架,防护性极强。
可阳渠桥面仅容三人并行,大盾根本施展不开,反倒成了累赘,故而只能用小盾御敌,这才给了汉军可乘之机。
桥面顿时陷入混乱,被掀翻盾牌的黄巾士卒成了活靶,惨叫声、兵刃碰撞声与渠水的咆哮声混在一起。
郁保四见状怒吼连连,却被几名汉军枪兵死死缠住,只能眼睁睁看着麾下士卒一个个坠入水中。
双方开始进行消耗,而平城门上的皇甫嵩见此,下令让城墙上的弓箭手支援桥面的守军。
城墙上的箭矢紧随而至,精准射向那些没能及时举盾的黄巾士卒,惨叫声接连响起。
北岸的项燕见状,立刻又派出一队黄巾,攻势愈发急切。
郁保四见后方有了支援,顿时怒吼一声,挥枪扫开身前的长戟,正要带队反扑。
却见南岸的朱儁目光骤然一凝。
此刻桥上的黄巾士卒已过半数,正是动手的最佳时机。
“拉绳!”
朱儁猛地对身后亲卫挥手。
早已攥紧绳索的亲卫们齐声发力,粗壮的麻绳瞬间绷直。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桥面中段的数十块桥板骤然脱落,一道数丈宽的缺口赫然出现!
桥上第一波的黄巾士卒还没反应过来,脚下便骤然一空,整队人如断线的风筝般坠入深达数米的阳渠,激起冲天的水花。
更致命的是,渠中早有曹操布下的尖木桩,密密麻麻斜插在水底,那些跌落的士卒若非被激流卷走侥幸逃脱,便是被木桩从胸腹贯穿,鲜血染红了渠水。
“不——!”
而同样在桥面上的郁保四只觉脚下一空,身体便已失重下坠,随即一股剧痛从腹部传来。
他被一根尖木桩狠狠贯穿,双目圆睁,带着无尽的不甘沉入水中。
后方第二波的黄巾士卒目睹此景,吓得魂飞魄散,少数侥幸未坠桥的连滚带爬逃回北岸,望着空荡荡的桥面缺口,心有余悸,再不敢前进一步。
朱儁立于南岸堤岸,望着北岸因猝失将领而骚动的黄巾阵脚,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这一击,不仅彻底断了桥梁,更让黄巾折损了郁保四、雷公、浮云、白雀、杨凤等数名小渠帅,锐气大挫。
“想过阳渠?”他扬声喝道,声音透过水面传到北岸,带着彻骨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