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陶瓷。”这次，回答的人多了起来。
“没错，是绝缘、耐腐蚀的特电瓷。”姜晨又在黑板上写下“陶瓷”。
他接著又问了好几个问题，从暖水瓶的玻璃內胆，到石瓦的防火性能。
每问一个，他都在黑板上写下一个非金属材料的名字。
最后，他转过身，目光扫过全场，缓缓说道：“我们看，这些非金属材料，各自都有著金属无法比擬的优异特性。橡胶的弹性，陶瓷的绝缘，玻璃的耐腐蚀，石的防火。”
“它们唯一的缺点，就是这些优点，是孤立存在的。我们有没有想过，通过一种特殊的工艺，將不同材料的优点，结合在一起，创造出一种全新的……复合材料呢”
“复合材料”
这个词，对於这个年代的绝大多数人来说，都还是一个极其陌生的概念。
肖老专家眼神一亮，他似乎抓住了什么，喃喃自语道：“复合……你的意思是，像钢筋混凝土一样用钢筋的抗拉，和混凝土的抗压，结合在一起”
“肖老说得对，但还不够准確。”姜晨讚许地点了点头。
“我的设想，是製造一种以特种陶瓷为基体，內部融合了高强度纤维的复合材料。陶瓷，提供耐高温和结构支撑。纤维，则提供强大的韧性，防止它像普通陶瓷一样碎裂。”
“用这种材料来製造火箭炮的定向管，它会比钢铁更轻，比钢铁更耐高温，而且，它的原料，不过是些沙子和土！”
这番话，如同一道惊雷，在会议室里炸响！
所有人都被姜晨这天马行空般的构想，给彻底镇住了。
用沙子和土，造出比钢铁还厉害的炮管
这……这怎么可能！
会议室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只能听到眾人粗重的呼吸声。
他们的大脑，都在全力消化著姜晨刚刚拋出的那个顛覆性的概念。
过了许久，肖老才颤抖著声音问道：“理论上……理论上似乎可行。但是，姜总工，你说的这种高强度纤维是什么我们到哪里去找还有，怎么才能让陶瓷和纤维完美地融合在一起这个工艺，我们完全是空白啊！”
所有问题，又回到了原点。
空有理论，造不出来，还是白搭。
姜晨早就料到他们会有此一问。
他平静地说道：“所以我建议，暂时中止在实验室里的闭门造车。真正的智慧，往往隱藏在民间。我们国家的工业体系虽然薄弱，但我们有全世界最勤劳、最富有创造力的人民。”
“我请求成立一个技术考察小组，由我带队，去全国的民间工厂，尤其是那些生產陶瓷、玻璃、化工製品的工厂走一走，看一看。我相信，解决问题的钥匙，一定就藏在某个我们不起眼的角落里。”
这个提议，再次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放著国家级的实验室不用，跑到乡下的小厂子里去找灵感
“胡闹！”一位老將军忍不住拍了桌子，“军工大事，岂能寄希望於那些乡镇企业！他们的技术，能跟我们比吗”
“是啊，这太大海捞针了。”
反对声再起。
但这一次，赵兴邦却站了起来，力排眾议。
他的目光，坚定地看著姜晨。
“我同意姜同志的方案！”
他环视全场，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们过去，就是太迷信书本，太迷信所谓的权威，才走了那么多弯路！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標准！既然实验室里走不通，为什么不去实践中找找出路”
“这个技术考察小组，我批准了！一切开绿灯！”
最后，他看向了专家席中，一位一直沉默不语的，容貌绝美，气质清冷的女研究员。
“江若宓同志。”
江若宓站了起来，身姿挺拔如松。
“到！”
“你是我们所里最优秀的材料学专家之一，这次，你就担任考察小组的副组长，全力配合姜总工的工作！务必要把这个复合材料，给我从设想变成现实！”
江若宓的目光，落在了姜晨身上，眼神里闪烁著一丝复杂的光芒。
她点了点头，声音清脆而坚定。
“是！保证完成任务！”
三天后。
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驶出了京城，向著南方疾驰而去。
车上，姜晨坐在副驾驶座，手里拿著一张简易的地图，上面圈出了十几个遍布全国各地的工厂名字。
这些都是总装备部情报部门连夜筛选出来的，在陶瓷、化工、纺织等领域，颇具特色的小型地方工厂。
后排，江若宓正低头翻阅著一本厚厚的俄文材料学专著，她穿著一身合体的干部装，长发简单地束在脑后，侧脸的线条在车窗透进来的光线下，显得格外优美。
从上车开始，两人之间的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