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富贵静静地听著，等他骂累了，才幽幽地开口。
“海中哥，你骂得对。”
“但是，光骂，有什么用呢”
刘海中喘著粗气，猩红的眼睛看著他。
“那你说，该怎么办”
“难道，就这么认了”
许富贵摇了摇头。
他凑近了些，压低了声音，像一条吐著信子的毒蛇。
“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
“海中哥，你想想，咱们为什么会输”
刘海中愣了一下。
“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他姜建国有靠山，有本事……”
“不。”
许富贵打断了他。
“那只是表面。真正的原因是，我们之前，都是单打独斗，才被他逐个击破。”
“大茂是这样，光天是这样，李副厂长也是这样。”
他看著刘海中，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们，得联合起来。”
刘海中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
“联合”
“对。”许富贵的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弧度，“你想想，现在这个院里，最恨姜建国的是谁”
“是你，是我。”
“还有谁阎家！今天三大妈受了那么大的屈辱，他们家能咽下这口气”
“还有贾家！秦淮茹没了傻柱接济，日子都快过不下去了，她能不恨姜建国挑拨离间”
“这些人，都是我们的盟友。”
“只要我们把他们都团结起来，拧成一股绳。我就不信，扳不倒一个姜建国！”
刘海中听得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他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復仇的曙光。
“可是……可是他现在是国家的大功臣，有上头的人护著，我们怎么扳倒他”
许富贵冷笑一声。
“功臣”
“功劳越大，站得越高，就越怕摔下来。”
“他姜建国不是神，是人。是人，就有弱点。”
“他老婆的出身，就是他最大的弱点！”
“咱们现在要做的，不是跟他硬碰硬。而是要等。”
“等一个机会。”
许富贵的声音，充满了蛊惑。
“等一个，他犯错的机会。等一个，运动再起的机会。”
“到时候，我们再把今天他老婆仗势欺人，打压劳动人民的事情，捅上去！”
“我就不信，他还能一手遮天！”
刘海中浑浊的眼中，重新燃起了火焰。
他抓起酒杯，和许富贵的杯子，重重地碰了一下。
“好！”
“就这么办！”
许富贵和刘海中在后院密谋的时候，中院的贾家，气氛也是一片愁云惨澹。
屋里没点灯，黑漆漆的。
秦淮茹呆呆地坐在炕上，听著小当和槐因为肚子饿，发出的“咕嚕咕嚕”的叫声，心如刀割。
米缸，已经彻底空了。
今天晚饭，就是把最后一点玉米糊糊给两个孩子喝了，她自己一口都没捨得吃。
没了傻柱的接济，这个家，就像是被抽走了顶樑柱，瞬间就塌了。
以前，不管日子再怎么难，秦淮茹心里总是有底的。
因为她知道，只要她掉几滴眼泪，说几句软话，傻柱那个憨货，就会顛顛地把饭盒送过来。
可现在，这条路，被她自己，亲手给堵死了。
自从上次举报傻柱的风波过后，傻柱见到她，就跟见到仇人一样，別说接济了，连个正眼都懒得给她。
秦淮茹也拉下脸，去找过傻柱几次。
可傻柱的態度，决绝得让她心寒。
“秦淮茹，我告诉你，从今往后，你和你贾家，都跟我何雨柱没半点关係！”
“我以前是傻，但我不瞎！你把我当什么了冤大头提款机”
“我何雨柱就是把钱扔水里听个响，也绝不会再给你一分钱！”
傻柱的话，像刀子一样，扎在秦淮茹的心上。
她知道，这一次，她是真的，把傻柱给伤透了。
“妈，我饿……”
小当拉了拉她的衣角，有气无力地说道。
槐也跟著哭了起来。
秦淮茹心一横，从炕上下来。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为了孩子，她什么都得做。
她想到了去厂里预支工资。
虽然这个月的工资还没发，但以前她也预支过，只要找车间主任说说好话，一般都能批。
第二天一大早，秦淮茹顶著两个黑眼圈，来到了车间办公室。
车间主任是个四十多岁的胖子，姓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