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轧钢厂的周例行生產会议。
杨卫国厂长主持，一眾领导悉数到场。
李副厂长坐在杨卫国下首，端著搪瓷缸，悠閒地吹著茶叶沫。
会议按流程进行，在討论到新產品销售情况时，杨卫国看向姜晨。
“姜总工，红星一號洗衣机和节能炉现在是咱们厂的拳头產品，供不应求，关於下一步的生產和销售，你有什么想法”
李副厂长也笑著看向姜晨，眼神里带著几分客气和討好。
“是啊，姜总工，多亏了你，我们销售科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这幸福的烦恼，我们欢迎啊！”
姜晨点了点桌子，没有笑。
他环视了一圈会议室里的眾人，缓缓开口。
“杨厂长，李主任。”
“產品受欢迎是好事，证明我们的研发方向是对的。”
“但是，最近我听到了一些不太好的反映。”
他的话音一落，会议室里原本轻鬆的气氛，瞬间安静了下来。
李副厂长的笑容，也僵在了脸上。
姜晨继续说道。
“有兄弟单位反映，我们的產品配额分配，似乎存在一些混乱。”
“一些急需我们节能炉进行技术改造的重点单位，迟迟拿不到货。”
“反而是一些不那么著急的单位，走了別的路子，提前拿到了配额。”
他没有提黑市，也没有点名是哪个厂。
话说的很委婉，但意思却很明显。
“另外，我还听说，我们的產品，在外面的一些非正规渠道，出现了高价倒卖的现象。”
“这不仅严重损害了我们轧钢厂的声誉，更是对国家財產的严重侵蚀。”
“我建议，厂里应该立刻成立一个专门的调查小组，对所有產品的销售渠道和配额发放流程，进行一次彻底的自查自纠。”
姜晨说完，目光平静地看向李副厂长。
“李主任，销售这块一直是你负责，你觉得我这个提议怎么样”
李副厂长的额角，隱隱渗出了一丝冷汗。
他怎么也没想到，姜晨会突然在会上，用这么温和的语气，说出这么要命的话。
他这是在敲山震虎！
他知道了什么知道了多少
李副厂长心里翻江倒海，脸上却立刻挤出义愤填膺的表情。
“姜总工说的对！竟然有这种事简直是无法无天！”
“我完全同意成立调查小组！必须严查！彻查！”
“杨厂长，我建议，这个调查小组，就由我来牵头，我一定把厂里这些害群之马给揪出来！”
他一边表態，一边暗中观察著姜晨的神色，试图看出些什么。
而姜晨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点了点头。
“好，那就有劳李副厂长了。”
会议结束。
李副厂长擦著汗，第一个走出了会议室。
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快步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砰”的一声关上门。
一个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心腹，小心翼翼地跟了进来。
“主任，这……姜总工他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李副厂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抓起桌上的茶缸，狠狠灌了一口，又重重地砸在桌上。
“他不是听到风声，他这是在给我下战书！”
“一定是有人把状告到他那里去了！”
李副厂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狠厉。
他猛地转头，盯著自己的心腹。
“去！给我查！”
“查查最近是谁在背后嚼舌根，尤其是查查，最近都有谁，偷偷摸摸地去找过姜建国！”
……
就在轧钢厂內部暗流涌动之时，一场真正的，关乎国家安危的危机，毫无徵兆地降临了。
祖国西南边陲，某处高山雷达站。
深夜，万籟俱寂。
雷达兵小王，正聚精会神地盯著眼前的屏幕。
屏幕上，无数的光点在缓缓移动，一切正常。
突然！
“滋啦——”
刺耳的电流声，猛地从耳机里炸开！
屏幕上所有的光点，瞬间变成了一片混乱的雪！
“怎么回事！”
小王大惊失色，连忙调整设备。
但没用！
屏幕上，依旧是一片白茫茫的噪点。
与此同时，通讯室里，负责监听的战士，也遭遇了同样的情况。
所有的通讯频道，都被一种诡异的，如同鬼哭狼嚎般的电波，强力干扰！
“报告！雷达失灵！”
“报告！通讯中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