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卷著哨子，从窗户缝里钻进来，刮在秦淮茹的脸上，像刀子一样。
回到自家那间阴冷破败的屋子，小当和槐正缩在炕上，两双眼睛直勾勾地望著她，充满了不安和依赖。
“妈……”
看到两个女儿，秦淮茹心里的那点怨气和不甘，瞬间就化成了酸楚。
她走过去，把两个孩子紧紧搂在怀里。
“妈回来了，没事了，啊，咱们有钱了，以后再也不挨饿了。”
她从口袋里掏出几张毛票，塞给小当：“去，去小卖部买几个窝头，再打一毛钱的咸菜疙瘩，快去快回。”
“妈，我们有钱了”小当的眼睛亮了。
“嗯，有钱了。”秦淮茹挤出一个笑，摸了摸女儿的头。
看著女儿跑出去的背影，秦淮茹深吸一口气，开始盘算接下来的日子。
钱要省著，一大妈那边是必须给的。
工作不能丟，那是她唯一的收入来源。
她必须得上班，那小当和槐，就只能拜託给一大妈了。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透，秦淮茹就起床了。
她把家里仅剩的一点棒子麵，仔细地分成两份，一份做成三个小窝头，用布包好。
然后，她狠了狠心，从那沓钱里，数出三张崭新的一块钱，用手抚平了上面的褶皱。
做完这一切，她才叫醒两个孩子，领著她们，敲响了易中海家的门。
开门的依旧是一大妈，看到她们娘仨，脸上没什么表情。
“一大妈。”秦淮茹把姿態放得更低了，声音里带著討好，“这是这个月的辛苦费，您收好。”
她把那三块钱递了过去。
一大妈接过来，看都没看就揣进了兜里，然后目光落在了秦淮茹手里的布包上。
“这就是她们俩一天的口粮”
“嗯，三个窝头。”
一大妈撇了撇嘴，没说什么，只是侧身让开路：“行了，放这吧，你去上班吧。”
从头到尾，屋里的易中海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自顾自地抽著烟，仿佛秦淮茹和她的两个孩子都是空气。
秦淮茹把窝头放在桌上，又嘱咐了小当和槐几句，让她们听话，才转身离开。
走出中院的时候，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冷风吹来，秦淮茹非但没觉得冷，反而觉得心里一片清明。
也罢，这样也好。
把情分算清楚了，以后就不欠谁的了。
她秦淮茹，从今天起，谁也不靠！
……
中院，傻柱的屋里。
何雨水一边收拾著屋子，一边数落著自家老哥。
“哥，你看看你，老大不小了，还不找个对象！你看看人家姜总工，媳妇娶了，小日子过得多红火！”
傻柱正拿著个炊帚在院里扫地，听到这话，动作一滯。
他心里不是滋味。
自从聋老太那件事后，他算是看透了这院里的人心。
特別是易中海，枉他以前把他当亲爹一样孝敬，结果呢
老太太一出事，他躲得比谁都快。
还有秦淮茹……
一想到她，傻柱心里就更乱了。
以前他上赶著帮衬，那是觉得她可怜，是个值得疼的女人。
可现在，贾张氏和棒梗都进去了，她孤儿寡母的，按说更可怜了，可他却提不起一点心思。
甚至看到秦淮茹低声下气地去求一大妈，他心里都没有半点波澜，只是冷眼旁观。
他觉得自己变了，变得冷了，硬了。
“哥，我跟你说话呢！”何雨水不满地提高了声音。
“听见了听见了！”傻柱不耐烦地回了一句，“找找找，天天催，哪有那么容易的！”
“怎么不容易我托我们厂工会的大姐给你介绍了一个，是个医院护士！人长得可清秀了，约好了，后天休息就见面！”
“护士”傻柱愣了一下。
“对！人家可是正经的城里姑娘，工作又体面，你可得给我好好表现！”何雨水叮嘱道。
傻柱心里嘀咕著，护士好是好，可那都是文化人，能看得上他一个厨子
不过，他也確实觉得日子过得没劲，去见见也无妨。
万一呢
万一真成了，他这日子，也就有个盼头了。
后天，傻柱起了个大早。
他难得地把自己收拾得利利索索，找出了压箱底的一件蓝色卡其布上衣，虽然有些旧了，但还算挺括。
头髮抹了点蛤蜊油，梳得油光鋥亮，能照出人影。
何雨水看著他这副模样，满意地点了点头：“嗯，这才像点样子。哥，我可跟你说，见了面机灵点，別张嘴就爷们儿、孙子的，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