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月亮被厚厚的云层遮住,四合院里一片漆黑。
寒风在院子里打著旋,发出呜呜的声响。
家家户户的灯火早已熄灭,整个院子都陷入了沉睡。
除了贾家。
油灯的豆大光芒下,棒梗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烙著煎饼。
他的脑子里,全是白天看到的那辆崭新的凤凰牌自行车。
墨绿色的车身,闪亮的车把,悦耳的车铃……
凭什么
凭什么那个叫江若宓的女人一来就能分到这么好的东西
他爹贾东旭为轧钢厂死了,他作为英雄的儿子,到现在连肉都吃不上一口!
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了!
他又想起了奶奶贾张氏的话。
“那车,就该是咱们棒梗的!”
“你得不到,也不能让她好过!”
对!
奶奶说得对!
我贾家的宝贝孙子,想要什么就得有什么!
一个恶念如同毒草,在他心底疯狂滋生。
棒梗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借著昏暗的灯光,看到奶奶贾张氏睡得正香,嘴角甚至还掛著一丝恶毒的微笑,仿佛在梦里已经看到了自行车被毁的场景。
他躡手躡脚地爬下床,从枕头底下摸出了那根冰冷的、锈跡斑斑的钉子,紧紧攥在手心。
他像一只在阴沟里生活惯了的老鼠,悄无声息地溜出了房门。
中院一片死寂。
棒梗的心“怦怦”狂跳,既紧张,又兴奋。
以前偷傻柱的饭盒,偷许大茂家的鸡,他都干过,而且一次都没被抓住过。
这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天生的干大事的料。
他熟门熟路地穿过中院,像个幽灵一样,钻进了通往后院的月亮门。
后院比中院更加安静,静得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姜晨家和江若宓家的灯都黑著。
棒梗的目標很明確,就是停在江若宓屋檐下的那辆新车。
他贴著墙根,一点一点地挪了过去,呼吸都放轻了。
月光偶尔从云缝里钻出来,照在那辆自行车上,泛起一层银光,更显得诱人。
棒梗凑到跟前,眼睛里冒出贪婪的光。
车子被一把崭新的大铜锁,牢牢地锁在了房檐的柱子上。
锁是好锁,铜质的锁芯,看著就结实。
棒梗掏出钉子,学著以前跟院里大孩子学来的三脚猫功夫,对著锁眼就是一通乱捅。
可是,他捣鼓了半天,急得脑门上都见了汗,那把铜锁却纹丝不动。
“该死的!”
棒梗在心里暗骂一声。
他手上加了力,越发急躁。
“咔噠!”
一声轻响。
不是锁开了,而是他手里的钉子,被他硬生生给掰弯了。
“偷不走了……”
一股强烈的失望和愤怒涌上心头。
他抬起头,恶狠狠地盯著那辆自行车,嫉妒的火焰几乎要从他眼睛里喷出来。
凭什么
凭什么这个外来的小丫头片子能有这么好的车
我,贾家的独苗,未来的希望,却只能看著
偷不走,那就毁了它!
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也別想好过!
这个恶毒的念头,瞬间占据了他的大脑。
他直起腰,把那根掰弯的钉子在墙上蹭了蹭,勉强捋直,然后对准了自行车的前轮外胎。
他几乎没有犹豫,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脸上带著狰狞的表情,狠狠地扎了下去!
“噗嗤——”
一声清脆的、令人牙酸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崭新的轮胎,瞬间被扎穿。
气体从破口处飞速地泄露出来,发出“嘶嘶”的哀鸣。
棒梗的心里涌起一股病態的快感。
他甚至觉得这声音比车铃还好听。
他拔出钉子,看著那个破洞,还不解气,又对著后轮狠狠扎了下去。
“噗嗤——”
又是一声。
两个崭新的轮胎,就这样被他彻底毁掉了。
做完这一切,棒梗的心里舒坦极了。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得胜的將军,打了一场大胜仗,把敌人的粮草烧得乾乾净净。
他將那根作案工具,弯曲的钉子,隨手扔进了旁边的草丛里,然后拍了拍手,准备溜之大吉。
然而,就在他转过身的一剎那。
“唰!唰!唰!”
三道刺眼的光柱,如同从天而降的利剑,从不同的方向同时亮起,瞬间將他牢牢钉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