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晨和娄晓娥开著厂里的吉普车,后备箱里装著崭新的“红星一號”节能炉。
车子一路疾驰,最终在东城的一处楼房前停稳。
这里是娄半城的住所。
管家福伯早已候在门口,见车来了,满脸笑容地迎上。
“小姐,姑爷,你们来了。”
姜晨和司机小王搭了把手,將分量不轻的炉子抬下车。
“福伯,麻烦了。”
“姑爷说的哪里话!”
几人合力將炉子抬进院子,安置在客厅的角落。
娄半城正坐在紫檀木太师椅上喝茶,见他们进来,放下茶盏,起身走来。
他绕著炉子走了一圈,伸出手指在黑色的炉壁上轻轻敲了敲,发出沉闷厚重的迴响。
“好东西,真是好东西!”
娄半城阅宝无数,一眼就看出这炉子用料扎实,工艺不凡。
他重新坐下,示意姜晨和晓娥也坐。
“建国,我听说了,杨卫国亲自跑去四合院给你站台了”
“一点小事,还惊动了您。”姜晨给岳父续上茶水。
“这可不是小事。”
娄半城呷了口茶,眼神陡然锐利起来。
“你在厂里搞技术,那是你的本事,没人能说三道四。可你住在四合院,就是把自己放在人堆里,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就有斗爭!”
娄晓娥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她知道,父亲要说正事了。
“听说,那个叫刘海中的,被当场擼了职务”
“是,现在在厂里扫厕所。”姜晨平静回答。
“这就对了!”娄半城重重地点头,“对付这种人,你一巴掌把他扇得越狠,他反而越老实。”
话音一转,他的语气变得无比郑重。
“但是,建国,你必须记住,有一种人,你当眾把他打趴下,他不会反省,只会记恨!他会觉得是你让他丟了脸,然后就会像毒蛇一样,躲在阴沟里,寻找机会咬你最致命的地方!”
娄半城双眼直视姜晨,一字一顿地说道:
“这种人最擅长的,就是拿见不得光的东西做文章。”
“比如,你的出身,我的成分!”
客厅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这正是娄晓娥一直以来最担心的问题!
姜晨的面色却依旧平静,他从容地拿起茶壶,再次给岳父满上茶。
“爸,您放心。”
“我心里有数。”
他声音不大,却有一种雷打不动的沉稳。
“不过是几只嗡嗡叫的苍蝇,翻不起什么大浪。”
娄半城盯著自己这个女婿,看著他那远超同龄人的从容和锐气,悬著的心,也终於是放下了大半。
这小子,是真的有底气。
“好,你有数就行。”
“吃饭!福伯早就备好酒菜了。”
……
午饭后,姜晨和娄晓娥告辞回家。
刚进后院,就看到刘海中家门窗紧闭,死气沉沉,想来是没脸见人了。
回到自家,屋里暖意融融。
娄晓娥终於忍不住,轻声问道:“我爸的话,你別不往心里去。那个刘海中,这次丟了这么大的人,我怕他会……”
姜晨腾出一只手,握了握她的手,掌心温暖而有力。
“怕什么你男人是泥捏的他要有胆子再蹦躂,我不介意让他体会一下什么叫社会毒打。”
他语调轻鬆,带著一股浑不在意的从容,让娄晓娥紧绷的心弦顿时鬆了下来。
她没再多劝,只是默默地去收拾东西,將从娘家带回来的点心分门別类放好。
男人在外顶天立地,她要做的,就是把这个家打理得安安稳稳,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姜晨则转身走进了书房。
他屁股还没坐热,敲门声就响了。
姜晨拉开门,看到门外的人,微微一怔。
来人正是江若宓。
她今天没穿白大褂,而是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蓝色布上衣,梳著两条整齐的麻辫,怀里紧紧抱著一个厚厚的牛皮纸文件袋,像抱著什么宝贝。北风吹得她鼻尖发红,但那双眼睛,亮得惊人。
“姜总工,没打扰您吧”
“江研究员今天不是放假吗快请进。”姜晨回过神,立刻侧身让她进来。
屋里的暖气扑面而来,江若宓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感觉浑身的寒气都被驱散了。
娄晓娥听到动静,也从走了出来,一见是她,脸上立刻堆满了热情的笑。
“哎呀,是江研究员来了,快坐,快坐,我给你倒杯热茶暖暖身子!”
“嫂子好。”江若宓面对娄晓娥的热情,显得有几分拘谨,礼貌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