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后。
姜晨关闭电源，动作果断。
成了！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退火炉，一股灼人的热浪扑面而来。
石英坩堝的中央，一小块银白色的晶体，在炉內红光的映衬下，闪烁著內敛的金属光泽。
它外形並不规整，甚至有些丑陋。
但在姜晨眼中，这东西比任何钻石都璀璨。
他用镊子稳稳夹起那块晶体，直接放入一旁的显微镜下。
在百倍放大下，完美的晶格结构呈现眼前，几乎看不到任何杂质与缺陷。
“纯度，99.9999%……”
姜晨的声音不高，却透著一股压抑不住的激动。
他做到了！
用这个时代最简陋的设备，製造出了几十年后才能稳定量產的超高纯度单晶锗！
“吱呀——”
实验室的门被轻轻推开。
江若宓端著一杯已经凉透的牛奶走了进来。
“姜总工，你……身体还撑得住吗”她看到姜晨苍白的脸色，关切地问。
“没事。”姜晨笑了笑，侧身让开显微镜，“来看个好东西。”
江若宓好奇地凑过去，当她透过目镜，看到那完美无瑕的晶体结构时，整个人瞬间僵住。
“这……这是……”
作为材料学的天才，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片视野里的东西，意味著什么。
奇蹟，真的发生了。
“拿去测试一下纯度。”姜晨的声音恢復了平静。
第二天一早，材料研究所的检测报告，以最快的速度送了过来。
当肖老看到报告上那一连串刺眼的“9”时，夹著报告的手剧烈地抖了起来，鼻樑上的老镜“啪”地一声掉在桌上。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他一把抢过报告，死死地盯著那个数据，嘴里反覆念叨著：“小数点后面六个九西德人吹了半天的牛皮，被他用一个破炉子给搞出来了仪器！快去检查仪器是不是坏了！”
整个研究所彻底沸腾了。
所有专家都围著那块小小的单晶锗，像是瞻仰什么圣物。
他们再看向姜晨的眼神，已经从怀疑，变成了彻底的敬畏。
江若宓站在人群外，目光始终追隨著姜晨的身影，白皙的指尖微微蜷缩。
这个男人，又一次用事实，击碎了所有人的认知。
她看著他，就像看到一颗冉冉升起的太阳，光芒万丈，让人不敢直视，却又忍不住想要飞蛾扑火般地靠近。
单晶锗的问题解决了，镜头便有了著落。
但更大的难题，氧化钒非製冷焦平面探测器，还横在面前。
就在这时，赵兴邦的电话火急火燎地打了过来，声音嘶哑而凝重。
“姜晨，马上来指挥部！立刻！”
“边境出事了！”
总装备部，临时指挥室。
空气凝重得能拧出水来，菸灰缸里堆满了菸头。
墙上的巨幅地图上，西南边境的某个区域被红笔重重圈出。
“昨天晚上，我们的一支三人巡逻小队，在尖刀峡区域，遭遇了白象国一个排！”
赵兴邦一拳砸在桌上，双眼布满血丝。
“对方装备了鹰酱的夜视仪！我们的战士在他们眼里，跟黑夜里的活靶子没区別！三百米外就被发现了！”
“要不是我们的战士机警，察觉到杀气提前规避，三个人一个都回不来！”
赵兴邦的声音都在发颤。
“即便如此，还是有一个战士重伤！三对三十啊！他们太猖狂了！”
指挥室里一片死寂，每个人都感受到了那股沉甸甸的压力。
战爭的阴云，已然笼罩边境。
“姜晨同志！”赵兴邦猛地转过头，目光如炬地盯著他，“你的黑夜之眼，我们等不了了！”
“我需要它！马上！立刻！”
“给我最大的图纸，铅笔，还有咖啡。”姜晨言简意賅。
“什么”赵兴邦一愣。
“氧化钒非製冷焦平面探测器的完整结构图和电路设计图。”姜晨的声音不带一丝波澜，“我现在就画给你们。”
“你……你已经设计出来了”
赵兴邦和在场的所有专家，全都惊得站了起来。
这才几天功夫
单晶锗的奇蹟还未散去，这更核心、更复杂的东西，他竟然也搞定了
“理论上，完成了。”
姜晨没有多余的解释，直接走到一张巨大的工作檯前，铺开崭新的图纸，拿起了削好的铅笔。
在所有人震惊的注视下，他开始在白纸上飞速勾勒。
那些比髮丝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