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把烧了许久,那堵藤蔓墙岿然不动,连一片叶子都没有掉落。
“啊——!”
常民彻底崩溃了!
他不忍看到一个成仙的机会就这么消失在自己眼前,狂怒地嘶吼一声,不再徒劳地烧,而是像了疯一样,用那燃烧的火把头,对着坚不可摧的藤蔓墙疯狂地捅戳!
沉闷的撞击声在地窖里回荡。
火星四溅,火把上的火焰在一次次猛烈的撞击中,不甘地熄灭。
常民喘着粗气,望着眼前这堵仿佛在嘲笑他无能的藤蔓壁垒,手中只剩下半截焦黑的木棍。
“废物!
都是废物!”
他猛地将手中熄灭的残棍狠狠摔在地上,出“啪”
的一声脆响,转身就要带着满腹怨气离开这个鬼地方。
就在这时,一个带着几分不甘和贪婪的声音,在家丁群中弱弱响起:“管…管家…咱们…咱们这一趟总不能白来吧?这进也进不去,看也看不着…那…那地窖里不是还堆着好些酒坛子吗?看着像好东西…要不…咱们搬几坛回去?好歹…也算个交代?”
这话如同投入死水的一块石头。
原本垂头丧气、噤若寒蝉的家丁们,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对啊!
那仙家宝贝拿不到,这些看着就不凡的酒,总可以拿吧?空手回去肯定被老爷打死,带点“战利品”
回去,好歹能搪塞一下,说不定还能讨点赏?众人心思活络起来,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常民,充满了期待和忐忑,等着他话。
常民此刻心烦意乱,想到瞿精明那张暴怒的脸和自己即将面临的责罚,更是烦躁得想杀人。
他根本不在乎几坛破酒,但眼下似乎也只有这个台阶可下。
他连头都懒得回,从气得几乎咬碎的牙缝里,恶狠狠地挤出两个字:
“随!
便!”
这两个字如同赦令!
原本死气沉沉的家丁们顿时喜笑颜开,如同饿狼扑食般冲向地窖角落里堆放的那些蒙尘的酒坛。
每人迫不及待地抱起两坛,仿佛抱着什么稀世珍宝,簇拥着脸色铁青的管家常民,沿着木梯,狼狈却又带着一丝“收获”
的窃喜,匆匆逃离了这个充满诡异与挫败的地窖。
常民带着那几坛顺来的酒和满腹的惶恐,回到瞿府,将地窖中那匪夷所思的遭遇。
藤蔓的凶悍、洞口的封堵、火攻的无效——原原本本,却又添油加醋地禀报给了瞿精明。
听完常民的讲述,瞿精明脸上的血色“唰”
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随即又被一股病态的紫红色取代!
他“腾”
地一声从太师椅上弹起来,双手死死抓住桌沿。
他双眼瞪得如同铜铃,眼白上布满血丝,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贪婪被阻挠后的暴怒和一种近乎癫狂的执念!
“什…什么?!
不!
不可能!
绝不可能!”
他嘶吼着,声音因激动而扭曲变调,唾沫星子喷溅,“我要成仙!
我必须成仙!
与天地同寿!
那是我瞿精明的造化!
凭什么进不去?!
进不去…进不去就让他出来!
对!
让那小兔崽子自己滚出来!
他不可能在里面躲一辈子!
总有办法…总有办法逼他现身的!”
瞿精明语无伦次地在厅堂里来回踱步,嘴里反复念叨着“成仙”
、“出来”
、“逼他”
。
翌日,天色阴沉,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着藏仙谷。
瞿精明亲自出马,带着一群面相凶狠的家丁打手,杀气腾腾地直奔北边而去。
这些人手里抄着的不是刀剑,而是锄头、铁锹、绳索、粗木杠子,乍一看,倒像是去开荒建房,只是那沉重的脚步和脸上漠然的神情,透着一股令人不安的肃杀。
藏仙谷夹在南北两列苍茫群山之间,北边那片山岗,正是谷中世代安葬逝去亲人的坟山。
南方习俗,亲人故去,多葬于村落附近的山坡,便于祭扫,也让逝者守望家园。
瞿精明一行人步履沉重地踏上山岗,惊飞了几只栖息在枯枝上的乌鸦。
阴冷的风卷起地上的落叶和纸灰,更添几分萧瑟与不祥。
“这座山的守墓人,死哪儿去了?!”
瞿精明停下脚步,环顾四周光秃秃的坟茔和歪斜的墓碑,声音冰冷地喝问。
“老爷,在那儿!”
一个眼尖的手下指着不远处山坳里一间摇摇欲坠的破败茅屋。
瞿精明二话不说,大步流星地冲了过去,抬脚“砰”
地一声踹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破木门!
“有人吗?!
滚出来!”
炸雷般的吼声在狭小的茅屋里回荡。
屋内,一个须皆白、正倚着土墙打盹的枯瘦老汉被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