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了一下午失恋的花季少女,把自己心都劝酥了。
回酒吧见到司和安时,还保持着那个轻音细语的哄骗姿势,“说真的,你再考虑考虑呗。你也知道他实际情况,文化课那个水平,现在体考又没戏了,他嘴上不说,但我能看得出来,他其实压力特别大,所以现在整个人都很没状态……”
司和安实在听不下去了,“你说的,和我想的,不是同一位吧?”
智慧顿时语塞,憋得腮帮子都鼓起来了。
司和安伸手一戳,“别怪我没提醒,你这么替他操心,他可不见得会领情。”
智慧嘟囔,“要指着学生领情,早没人当老师了。”不过这话还真是提醒了她,“你知道他不愿意参加艺考的原因吧。”
“不知道。”司和安摇头,看她一脸失望,迟疑着说出自己的猜测。“大概,害羞?”
智慧一脚踩空台阶,险些跌倒。
司和安扶稳她却没松手,就那么虚搭着她肘臂,一路走进酒吧,免得她不看路再有危险。旁人看过去就是一对并肩的情侣。
智慧自己没发现,还在专注地絮叨着,“其实林双星这方面很有优势。你们北京孩子,本身普通话标准,他脑子转得又快。要能有你这位名师指导,考试应该能拿个不错的成绩。这样我文化课也不用把他逼得那么逆反了。”
林双星听见说话声,抬头先是看见司和安,然后才看见他手里搂着的人。
智慧眼里只有司和安,眼神迫切盯着他,“也不用耽误你很多时间。偶尔集中培训一下,平时抽空指导指导他发音就好了。怎么样,司老师?”
司和安拉了把椅子出来,将她按坐在上面,一手抵着椅背,有些挫败地同她对视,“智慧啊,我姓司和。”这是哪里出了问题?他以为自己应该在表白的边缘试探了,结果到现在还在跟表白对象做自我介绍。
司、和——?智慧怔住,是复姓吗?还挺罕见的,“司和,安?”真名网名啊?
她叫他名字时,嘴角略略上扬,是微笑的模样。
司和安眼波柔和,“哎。”他声音低哑,脑子里乱得不像话。心想她一定不知道,这时候无论她提什么要求,他都会说好。
林双星吃了满嘴狗粮,“呸呸”两声,“眼都闪瞎了。”
后来又过了很久,有一天智慧突然想起问林双星:“司和安是日本人吗?”
林双星就觉得这女人聪明的时候是真聪明,迟钝起来简直要命。凡她认为与自己无关的事,眼睛自动开启镜子功能,只照影不存储,看什么都不进脑子。
司和安对她,连臧凌空都看出来了,她愣是能客客气气面对。还真不是什么委婉的拒绝,就是根本没GET到司和安的意思。
关于这件事智慧也着实冤枉,她虽说自己没谈过恋爱,但抓早恋的经验丰富,满操场学生站一起,她打眼一扫就能搜刮出几对来。之所以在司和安的事儿上那么迟钝,完全是因为一些错误信息先入为主。她不敢告诉林双星,拜韦欢欢所赐,她一直以为司和安喜欢的是林双星。
獾哥反正是半点没为自己这个乌龙感到愧疚的,觉得司和安长成那个样子,被人当成同性恋也没啥可生气的。
论传统旧观念对人们思想的束缚和影响,林烈也是当仁不让的典型案例。
他不愿让林双星参加体考,因为概念里文是文,武是武。但艺术又不一样了,文艺文艺,听着就是一家的。林双星能学艺术,他做梦都会笑醒。
问题是林双星学艺术,他做梦都会觉得奇怪。
小时候美术作业让画猫,画完了拿到学校,同学都说画的是鲸鱼,这艺术细胞还能拿来当专业考大学?
金生金也是百思不解,“可能,还是有希望吧,小智老师从来也不是瞎折腾的人。”
林烈点点头,算是认可他这说法,“那祖宗呢,他同意去学艺术?”
祖宗正对着书房黑板专心搞艺术创作,在一个圆形阴影图的基础上。
臧凌空奉命坐他旁边椅子上。小智老师让看着林双星自习别开小差,要参加艺考的人,绘画也不算开小差吧。原地欣赏了一会儿,有过涂装手办经验的臧凌空觉得,林双星画的这个图,是真心丑。
客厅里传来智慧一声轻笑,声音不大,但在安静得只有白板笔摩擦声的空间里,还是很突兀的。臧凌空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书房门没关,从这个角度看出去,刚好能看见沙发上的智慧。
她房间信号不太好,看直播会卡——司和安的直播,刚才林双星“路过”时发现的。智慧没看见他出来,一径对着手机傻笑,她戴着耳机,也没注意自己笑出了声。
完全是晨晨的翻版。
宁博一的话猛地又响起:“像极了恋爱的样子。”
她果真连看他做题都顾不上了。
林双星如愿成为不受关注的小黑影,一切都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