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萝应了一声,怕分心,再没多话,却忍不住朝后望去。
不远处两个人突然停下来,拉开了弓箭对准了她们。
哪怕纪留白的速度够快,而且一直在防备,不停的变换着方位,可那两人手里的箭似乎锁定了她们,眼看着再往前一点就能跳下去,箭咻的一声就飞了过来。
“小心!”
纪留白用力的一拽,将她整个人拉在身前,还未到跟前,就猛然朝下方扑了过去。
这一次,她挡了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到底是血肉之躯,先手手,接着又是后背,钻心的疼痛让她脑子有一瞬间跟不上。落下去完全没来得及借力,完完全全的就是落下去了。
只不过下意识的还知道护住云萝。
因为提前跳下去,压根就没来得及判断上,纪留白抱住云萝,自己整个人砸在了石头上。
一声闷哼,再没了任何的动静。
云萝缓了缓,清醒了过来。
“夫子,夫子?”
她转脸,却发现被纪留白死死的抓着腰,想转身都难,好不容易才将腰上面的手掰开,就看见了浑身是血的纪留白。
“夫子,夫子你醒醒,你醒醒!”
醒是不可能醒的,纪留白身后插着一支箭,头还撞在了石头上,虽然她已经尽力避免那股子冲击,但还是没能完全避开。
头下有血悄无声息的一点点的浸入石头缝里。
南临长公主遇刺的消息很快就传回了宫里。
信传入宫中的时候云萝已经脱险了。
山下动静太大了,被人察觉,宁归远,还有护国寺的武僧都赶了过来。
也幸好体面来了,梅香跟一众禁卫军这才顺利脱身,随后一场恶战,寻到了云萝。
一起出宫的,就没有一个完好的,纪留白算得上是所有人之中身手最好的,可惜一开始遭到暗算,也因此伤的最重。
云萝是被护着的那个,可也满身都是伤,一职脚还脱臼了。
宁远归让人去找马车,顺带的给原本打算下山的宁老太君带信,让她在寺中再住一晚,明日一早他了接人。
又安排了人回宫去报信。
山涧边上的小路崎岖,别说马车,马儿都不好走。
这会儿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让人将纪留白尽量平稳一些的抬出去,对着云萝告罪一声,将人打横抱起来。
“殿下忍着些,等出去马车应该也到了,尽快回宫。”
云萝嗯了一声,合了眼,心里七上八下的,脑子里全是纪留白。
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向佛主祈愿,保佑人没事。
确如宁归远所说,等他们出去,马车已经在山道入口处了,赶车的是宁家的人。那是宁家老太君来时坐的马车,里面有软榻,十分的舒适,纪留白被放进去,身上中的箭还不算深,箭头刚刚没入一半,被宁归远伸手就给拔出来。最眼中的是手和脑袋。
前者怕是要受一番折磨了,后者,不好说,好了就好,不好就怕醒不过来。
云萝坐在边上看着她趴在那无知无觉无声无息,眼睛一点点红了起来。
宁归远亲自驾车朝城内赶去。
消息已经传了回去,蓝铭震怒,在御书房当着几位大臣的面直接摔了手上的砚台,让苟平章亲自带人出宫去接人,让高胜派人去查。
“京师重地,普陀山个个胆子都这么大了!若仪要是有事,寡人定然将这平遥城血洗一番,挖地三尺也得找到那人!寡人就不明白了,一个小女娘而已,回来这才多久,人都还认不全呢,也能让人在半道上截杀?朗朗乾坤之下发生这种事情,眼里是不是都觉得她软弱可欺?寡人还没死呢!”
“刘聪,让太医院的人都去荣华宫等着!”
因为这个事情,议事是议不成了,眼下除非天塌下来,否则就没有哪一桩事情是比长公主的安危更加重要的。
宁归远驾着马车进城,随后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皇城,马车一直未停,直接进了后宫在荣华宫的门口停了下来。
荣华宫宫门早就打开了,众人都在门口候着,马车一到跟前碧如等人就上前将云萝扶下来,随后又小太监抬着辇进了门。
宁归远只能将人送到这里。他不是御医,更不是太监,后宫这地方无召是不能进来的,今日情况特殊已然算是破例了。
再说,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去做。
还未能出宫,就被来传话的小太监给撵上了:“宁,宁大人请留步,圣上有请!”
于是,宁归远又折身回来。
皇帝召他是要询问事情经过,但是皇帝这会儿也没在兴圣宫,而是在荣华宫。
荣华宫这会儿有些乱,但是因为有皇帝亲自坐镇,乱也得理顺了。
云萝还好,只是好些擦伤,最重的一处就是脱臼的脚踝,只需要好好养着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