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沈青蘅抬了抬头。
手里多了些乌漆嘛黑的药丸出来。
药师眯着眼睛笑了笑:“这是这次的份。”
放下东西,轻飘飘从天子身侧抽身,再转头的时候,已经消失在了大殿的阴影处。
天子如获珍宝的拿起那些药丸,当即便吞了两粒。
“”
“呼”
长长呼出一口气,只觉得服了药以后,疼痛少了好多,身体也康健了不少,仿佛回到了那个刚刚坐上这个位置的时候
他摸了摸那把已经坐了数十年的龙椅。
眉目间涌上几分沧桑。
这个位置,他还能呆多久呢?
若是往日提到益州,定要说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
流莺掀起自己的斗笠,抬头看了眼益州城的大门。
似乎是因为最近动乱太多,那门口严防死守着。
看模样,似乎是京城那边派来的军队。
她放下斗笠,掩着唇笑了笑。
却并没有从正门走,而是转了身,另外抄了条小路。
一处客栈,流莺停住了脚步,看了看那招牌。
“是公主说的那处没错。”
她抬起脚,迈过那门槛。
门口的小厮昏昏欲睡,靠在门栏上。
流莺咚咚咚,用指节敲了敲门,那小厮揉了揉眼睛,站起身子:“客官,打尖儿还是住店?”
“都不是,我来讨一碗茶喝。”
小厮睁开了眼,看着她:“客官要什么茶?”
“今年三月的新茶。”
“实在是不巧啊,客官,新茶刚被南方来的客人订光了,只剩下去年的旧茶叶了,您看可以不?”
流莺点了点头:“好。”
“那客官跟我来吧。”
小厮转过身,肩膀上搭着一块白巾。
几个转圜,到了一处似乎是柴房的地方。
“这地儿好久没有人来过了,客官是今年来的第一个人。”
小厮一边说着,一边推开那门。
柴房大门打开的时候,里头的灰尘铺面而来。
流莺悄悄后退了几步,避开了那尘土。
“”
“客官要的东西,就在里头,店里忙得很,还劳烦客官自己去找了。”
小厮笑了笑,随后便转身离开了。
流莺翻了个白眼。
她来的时候,分明看见那客栈一点儿生意都没有,现下这小厮却同他说什么生意繁忙。
不过嘛
她看了看这面前的柴房。
倒也还真是个柴房。
里头放着一口陈年的大锅,和这屋子一样,早就已经堆满了尘埃。
她皱着眉头,四处找了找。
除了一堆乱七八糟的破木柴以外,并为看见其余的什么东西。
流莺变了脸色:“怎么会如此?”
又想起来,似乎这屋子里有些刻意的不对劲。
她退后几步,抬眼看向了那房梁之上。
“”
“果然。”
和下头脏乱的环境不同,那房梁倒是出人意料的干净,一丝尘土和蜘蛛网都没有。
流莺笑了,一个纵身轻轻跃上那梁间,果然在里头找到个木桶。
“”
萧逸尘来了这益州城,也有些日子了。
他喝了口当地酿的酒。
这时候,能得到这样的好货,其实是不容易的。
益州城这些日子来大大小小的暴乱不断。
那些百姓看似安稳,实则不知道在哪个角落就会突然冒出来。
他不敢休息,连续几日没有合过眼。
眼下乌青一片,下巴上更是一层胡茬。
他其实并不想对于百姓过于的暴力,但是那些人分明是不要命的冲过来,无奈之下,他的士兵也杀了不少人。
萧逸尘又灌了口酒。
若是父亲还在世的时候,怎会允许他做这样的事呢?
萧家军,本来是一只保家卫国的军队,最后却沦为皇室的走狗。
他自嘲地笑了笑。
父亲和家族还在的时候,他平日里上过的战场,都是外头的。
对打的,都是些侵略者,而为的,就是保护好盛朝的百姓,不受他们的侵害。
眼下却要把矛头指向自己人,萧逸尘只觉得此事荒谬的很。
可是事到如今,还能怎么办呢?
他还能怎么办呢?
陛下没有派别人,而是特意挑了他萧逸尘来,无非就是想再试一试,这只朝廷的“狗”
,够不够忠心,还有没有反骨。
他的反骨和傲气,早就在经年类日的折磨中褪干净了。
有的时候,他觉得自己虽然看着年轻,心却早已千疮百孔。
萧逸尘把酒撒在了地上,对着天空说道:“爹,娘,是孩儿不孝。”
这益州城的百姓,近来的日子可算不上好。
不知从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