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太子府,集贤苑。
秋高气爽,太子府邸专门用于宴饮集会的集贤苑内,此刻却是人头攒动,文华璀璨。
虽说是闭门思过,但太子以‘切磋书画、品评诗文’为由举办的这场文学会,依旧吸引了长安城内大半的文坛翘楚、名士鸿儒。
苑内早已布置妥当,曲水流觞,兰亭仿制,四周悬挂着不少李承乾近日‘思过’期间所作的书法与画作,引来阵阵惊叹。
“太子殿下这幅《寒梅傲雪图》,笔力万钧,梅枝如铁,傲骨铮然,可见殿下心志啊!”
弘文馆学士,以书法闻名的欧阳询抚须赞叹。
他虽然年事已高,但今日依然应邀前来。
“不错,观此画,全然不似闭门思过,反倒像是潜龙在渊,蓄势待发。”
与欧阳询齐名的虞世南亦是点头附和。
他对那幅画的构图和气魄激赏不已。
“诸位请看殿下这首新作《秋日感怀》,‘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此等胸襟气魄,何其壮哉!”
岑文本之弟岑文昭,手持诗稿,满脸兴奋,大声吟诵,引得周围一片喝采。
除了这些文坛泰斗和青年才俊,甚至还有几位在野的名士。
可以说,长安城文化圈的核心人物,几乎尽数到场。
他们或品评书画,或即席赋诗,或三五成群高谈阔论,气氛热烈而风雅。
太子李承乾则一身素雅文士袍,周旋于众人之间,言谈举止,从容不迫,丝毫不露被禁足的窘迫,反而更像是一场以他为中心的文化盛宴。
而这场文学会的盛况,不到半日就传遍了长安。
“砰!”
李泰狠狠地将手中的密报拍在桌上,脸色铁青,胸口因愤怒而剧烈起伏。
“闭门思过?他这叫闭门思过?!”
李泰几乎是咬着牙低吼:
“汇聚长安名流,谈笑风生,挥毫泼墨!他这是思的哪门子过?!”
“他这是在向全天下宣告,他李承乾即便被禁足,依然是人心所向!”
他越想越气,在书房内焦躁地踱步:
“他一定在谋划什么!借此机会笼络人心,结交文臣,甚至……甚至可能在暗中传递消息!咱们绝不能让他如此得意!”
刘洎站在一旁,眉头紧锁,劝道:
“殿下息怒。太子此举,虽看似张扬,但也落了下乘!”
“而且,这不正说明他被剥夺参政权后,只能以此等方式来维系影响力,乃是无奈之举。”
“陛下若知,心中定然更是不喜。”
“不行!”
李泰猛地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狠色:
“孤不能坐视他如此嚣张!他办文学会?好!孤也去!”
“孤倒要看看,当着这么多名士的面,他这闭门思过的太子,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刘洎一惊:“殿下,您亲自前去?这……恐有不妥吧?万一冲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