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按住腰间的横刀,那道旧疤在烛火下突突跳动:“去告诉侯君集的人,就说王廓这条命是欠他的,若他肯罢手,我随他去见太子领罪。但要想踏过安化门一步,先从我的尸身上踩过去。”
赵甲看着他脸上的疤痕,忽然明白了什么,猛地躬身:“末将遵命!”
王廓目送他离开军帐,忽然低声自语:“侯爷,当年你救我,是因为咱们都是大唐的兵。如今我拦你,也是因为这个。”
他伸手按住腰间的横刀,刀柄被汗水浸得发滑。
远处的喊杀声越来越近,仿佛就在耳边炸开,而安化门内侧的阴影里,三百亲兵已经如石雕般肃立,裹着麻布的马蹄踩在地上,只发出棉絮摩擦般的轻响。
“告诉弟兄们。”
王廓的声音在夜风中散得很远:“今夜谁要是敢动歪心思,不用等太子或侯君集动手,我先劈了他。”
话音刚落,营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是几声闷响,像是有人被捂住嘴拖了下去。
王廓瞳孔一缩,握紧的刀柄发出轻微的呻吟。
来了。
无论是侯君集的人,还是太子的人,抑或是藏在暗处的守捉郎。
今夜这场较量,终于要在这安化门下见分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