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马低下头,慌乱地去拿茶杯。
砰——
没拿稳,茶杯坠地,四分五裂。
……
围着她的门生立马做鸟兽散。
程静书虽未抬头但也听到他们喊“门主”的声音。
她闭了眼,哀叹不已。
脚步声渐近。
逐墨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道:“程小姐还挺受欢迎!”
“我……”
“我这些门生都不是好拿捏的人,各个眼高于顶,难得难得!”
程静书讪笑。
逐墨瞥了眼堆成小山的点心,又看了看缩成鸵鸟的程静书。
他唇角勾出浅浅的弧度,喊来阿三。
阿三一瘸一拐地进来。
他捂着臀部,面色惨白,一副刚被摧残的模样。
逐墨吩咐他带程静书下去休息。
阿三委屈道:“门主,属下刚被打了二十大板!”
逐墨挑眉:“嫌少?还是想去暗牢?”
阿三惊恐地看着逐墨。
他道:“门主,您总这样会吓坏程小姐的!这样不好!”
逐墨还未回答,程静书就开了口:“不会不会,我不会被吓到!”
她抬起头,双腮红晕未消,像是夕阳西下时最美的晚霞。
她见阿三愣着,于是又补了句:“我不会干涉逐墨公子的任何决定。他做什么我都支持!”
阿三:……
他哽着一口气,不上不下,把自己瘪得一脸菜色。
他还以为程小姐能让自己门主百炼钢化为绕指柔。
如此看来,程小姐只会“助纣为虐”。
这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阿三绝望地领着程静书去客房歇息。
临走前,阿三梗着脖子问逐墨:“你和程小姐需要沐浴吗!?”
“嗯。”
“两桶水一起烧可能来不及,是您先洗还是程小姐先洗,还是…嘿嘿,你们一起洗?”
回应阿三的是逐墨毫不犹豫扔出来的茶杯。
阿三摸了摸鼻子,道:“知道了。”
程静书感到莫名,窘迫问:“你知道什么了?”
阿三捂着臀,道:“门主的意思就是让您先洗!程小姐,门主对您可真不一般呀!他洁癖晚期你知道吧!?往常这时候他一进来就会去沐浴,一刻都等不得,可现在他居然愿意等了。”
程静书按了按眉心。
所以她应该因为逐墨把第一桶洗澡水让给了她而感动吗!?
嗯……
确实很感动。
虽说这举动和上一世的厉北廷相比根本算不了什么,但在这一世,这已经是难能可贵。
程静书笑道:“阿三,你和楚衣私交甚笃吧!?”
阿三点头,问:“您怎么知道?”
“猜的!你们挺像的。”
“我的目标就是成为像楚舵主那样的人。”
“你想跟在逐墨身边?”
“当然啦!”
“为什么?”
阿三没心没肺道:“因为属下想当门主跟前的大红人!”
程静书失笑。
她问:“你是什么时候进入逐墨门的!?”
“我是楚舵主捡回来的孤儿,约莫七八岁吧。当时逐墨门还未成立,楚舵主偷偷带着我,把我藏在一个小茅草屋里,隔三差五给我送吃喝。后来他被门主发现了。那是我第一次见到门主,他戴着面具,气场一米八,双眸如隼,我吓哭了。”
“什么?吓哭了?”程静书掩嘴而笑。
阿三点头,“您想笑话属下就笑吧!我也觉着挺丢人的。为这事儿,楚舵主笑了我好几年,到现在还喜欢翻出这本旧账。话说回来,门主确实太冷了,他那样子肯定吓哭了不少小孩。我那时候以为他肯定会把我拎出去扔了,没想到他只是将茅草屋打量了一番就说环境太差住不了人,领着我跟他走了。”
程静书几乎能想象出当时的画面。
他就是这么一个面冷心善的人。
他有最冷厉的外表,却有最温暖的心。
阿三也陷入了回忆,面上浮起笑容,道:“从那一刻开始我就发誓我要一辈子追随门主,以命报之!”
程静书听得热血沸腾。
她喟叹道:“他值得!”
“嗯呢!”
“你们十七暗卫是不是都有故事啊!?”
“程小姐你真的好聪明!不愧是得门主另眼相待的女人!”
程静书:……
阿三真是瞅准时机就拍马屁。
不过…她喜欢。
尤其喜欢那句“不愧是得门主另眼相待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