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金色光芒洒向大地的那一刻,万物沐浴在晨光之下。
数不清的绿树繁花在这璀璨的加持下宛若险境。
只是,这美景暂时无人欣赏。
程永安一夜未眠。
直到此刻,他才缓缓地回了帐篷。
他看到夫人仍还昏睡着,脸上没什么血色,苍白得让人心疼。
他忍了一夜的泪就这么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
年过半百、驰骋疆场的老将军红了眼眶。
如果夫人知道小书的遭遇,夫人肯定得成宿成宿地哭。
他们家就生了这么一个女娃娃,府里上下哪个不是把小书疼到了心坎里?
他根本不敢想,万一...
万一小书真的被山匪糟蹋了,他该怎么办...
程永安替夫人掖了掖被角,思来想去还是不解气。
一个时辰后,大家陆陆续续地醒了。
程静书本来不想起,但想着自个儿已经惹得爹爹发火了,如果再赖床,她怕自己活不过今日。
她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眼下青黑浓重。
她想着这面纱也不只是有遮疤痕的好处,还能遮黑眼圈呢。
她整理好自己后便出去了。
走了一圈都没见着自家爹爹,程静书问了很多人,竟然没人知道爹爹的行踪。
什么情况?
她爹爹不会是被她气到离家出走了吧?
都年过半百的人了,应该不至于吧!?
程静书又找了一遍,仍是一无所获。
她慌了。
这时,有人拖着一身伤从外跑来,正好晕倒在了程静书的脚下。
程静书不寒而栗。
她蹲下身,唇瓣都开始发抖。
这人是爹爹的副将秦力。
她问:“秦叔,爹爹呢?”
“快去救将军,将军去给小姐报仇了。”
轰——
程静书眼前又开始发黑了。
上一世程家被满门抄斩的惨状再一次出现在她的面前。
那一次,程家上百条人的血染红了几十层的石阶。
那血迹整整一年都没有完全褪去。
爹爹被砍头的时候仍还睁着眼。
他...他死不瞑目啊!
难道悲剧要提前上演吗?
不!
她决不允许!
程静书擦干了眼泪,从荷包中掏出一枚强心丸塞进了秦力的嘴里。
她将秦力交给了二哥哥。
她要亲自去救爹爹。
程川昱和程亦铭知道劝不了她,只能由着她一同前去。
一路上程静书都很安静。
她低着头,卯足了劲儿朝前走。
眼泪一滴滴地往下落。
昨夜将她骂得狗血淋头的爹爹,昨夜被她暗自腹议老匹夫的爹爹,竟然独自一人带着秦力去给她报仇。
而她呢?
她在睡觉!
她还在梦里怪爹爹!
程静书恨不得给自己一拳!
她这么想着,胸中实在憋闷,不知不觉就狂奔了起来。
程川昱只觉得身边刮过一阵风,而后小妹就跑得没影儿了。
程亦铭拔腿就去追。
程静书边哭边喊着:“爹爹!”
她没有注意到前方有人正朝着她的方向走来。
她直直地撞了上去。
“唔...好硬!”她鼻子都撞红了。
她抬起头,蓦地...就愣住了。
那人也微微发愣,打量了她一眼,淡淡道:“程小姐怎么又哭了?”
又、哭、了。
哭、了。
她抬手一抹,耸肩道:“我没哭!”
她迎着风,一头乌丝吹得乱糟糟地,愈发衬得那张泪湿的小脸可怜兮兮的了。
逐墨看着她,心想这小狐狸哭起来的样子还真跟个兔子似的。
红眼兔子!
程静书被她看得心虚,只能大声说话壮胆子。
她问:“你怎么还在山里?你看到我爹爹了吗?”
咳咳...咳咳咳...
程静书听到咳嗽声才发现逐墨身后有一顶轿子。
轿帘被掀开,竟然露出了她爹爹的脸。
程静书吸了吸鼻子,三步化作两步上前跳上轿子,直接抱住了程永安。
程永安怔住了。
他只能对逐墨讪笑。
他的老脸啊...
今日真是丢尽了!
先是被这年轻人救了,又被这年轻人看到自家女儿这副德行...
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