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铭清带着新娘子益阳郡主来敬茶,又是开祠堂敬香,然后夫妻二人就去看望崔氏。
幔帐之中,崔氏一言不发,眼睛闭着,脸色还是灰白色。
铭清行完礼,便问,“娘今天可好些了?怎么还在睡?”
“禀大少爷,崔夫人早上刚喝了药,才睡下的,这几天都是如此,睡的时辰已经越来越长了。”伺候的婆子说道。
“一旦娘醒了,马上来通知我。”
“是,少爷。”
铭清带着益阳郡主走了,益阳郡主看着铭清不算太好的脸色安慰道,“放心,娘会熬过去的。我刚看了一眼,你的好相貌一定是遗传了娘的美颜。”
“是啊,我娘是很美。”铭清才露出一个笑容,“我带你四处逛逛,熟悉这里的环境。”
荣安堂
“崔氏那边换上我们的人了吗?”
“老夫人放心,都是我们的人,大少爷并未发现不妥。
“何时报丧?”
“明天明晗回门的时候再报丧。尸体有异味吗?”
“并没有,崔氏屋子里,床下有好几箱大冰块。”
“希望能挺过今夜,明天明晗回门时再报丧。”
“万一,老爷发现了呢?他没晚都去看望崔氏。”
“能瞒多久是多久。”老夫人无奈道。
入夜,洛子华一个人在书房也无聊,就去看望了身怀有孕的庄氏,然后就去了崔氏的屋子里,坐在床边细细观察着崔氏,自言自语,“你变瘦了,我竟然没有发现,若是早点发现你病重,说不定也能早点治好你,都怪我。”
洛子华牵起崔氏的手,握在掌心里,只觉得崔氏的手冰凉,似冰块,“怎么回事,这么冷?你们是怎么伺候的?”
“禀老爷,天气炎热,恐夫人冻坏了,便多放了些冰块在屋子里,夫人身上盖着被子呢。”伺候的婆子吓得跪在原地。
洛子华又去摸崔氏的额头,还是冰凉的,马上急促叫着崔氏的名字,“珍儿,珍儿,珍儿。”
又用手去探崔氏的鼻息,这一探吓得他手直抖,嘴唇也哆嗦起来,眼眶犯泪,“不会的,怎么会这么快,不会的。”
守门的婆子听见里面的动静,使了个眼色,有个洒扫院子的小丫头,扔下扫帚立即跑到安荣堂去禀报老夫人。
洛子华将屋内两个婆子,两个丫头统统踹倒在地,“你们说怎么回事?崔夫人什么时候去的?你们竟然没有一点发现?”
一个丫头大哭道,“奴婢发誓,夫人下午还喝了药呢?药渣还在呢,许是下午的时候去了。奴婢们尽心尽心伺候夫人,冷了热了丝毫不敢怠慢。老爷可以去问老夫人啊。”
其余三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此时,老夫人疾步赶来,“你瞧瞧你这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我死了呢。”
洛子华擦干眼泪,“母亲,您别这么说。儿子只是情不自禁。”
“她死了,那就开始准备后事吧,你在这里嚎啕大哭,她难道还能活过来?”老夫人呵斥道,“来人,给崔夫人净身,把准备好的寿衣给她穿上。”
“明晗那里先别说,反正天亮后,她就和新官人回门来了。”
“是。老夫人。”
过了小半个时辰,灵堂已经布置好了,崔氏毕竟不是正妻,不是平妻,因此并不是整个洛府一片白色,只有崔氏的院子是全白的。
铭清带着妻子前来祭拜。
铭清的脚步有些踉跄,哭道,“怎么会,今早还见过,怎么这会儿就没了。娘,我来晚了,还没跟你说些体己话,你就去了,儿子不孝。”
益阳郡主在旁安慰着自己的夫君。
铭清是崔氏的儿子,自然是要守夜的,益阳郡主陪着他一起。
“你身子弱,受不住,去睡吧,娘不会怪你的。”铭清让益阳去休息。
“妾身愿意陪着你。”益阳给铭清擦汗,盛夏的夜晚没有一丝凉风,闷热得很。
铭清握住益阳的手,“此生有你,同舟共济,夫复何求。”
二人一起聊天,铭清叙述了自己的诸多艰辛,益阳都忍不住掉了眼泪,原来自己的夫君活得这样艰辛,特别心疼自己的夫君。
清晨的阳光洒进来,二房的夫人刘氏带着明艳、铭成前来祭拜,三房夫人陆氏带着明熙、铭鹤前来祭拜。
明昭听说崔氏去世的消息没有觉得很高兴,好像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去了就去了,没有任何的念想,她原先以为自己该很高兴才对。
“小姐,你怎么了?”若兰正伺候明昭洗脸。
“没什么,只是意外,崔氏怎么这么快去了,世事难料。”明昭不禁想到,若是自己拿出神奇的灵泉水救崔氏,崔氏会活下去吗?明昭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看来自己也不是以德报怨的那种大好人,自己心里是没有办法原谅前世崔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