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废物!”
拔灼突然爆发,一脚狠狠踹翻了旁边的一个矮几,上面的酒壶杯盏摔得粉碎。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为什么不制止殿下,手握数万大军,你们居然眼睁睁的看着殿下去跟那个周将单打独斗,你们是猪脑子嘛。”
他癫狂地环视着帐内众人,声音尖利。
“殿下不仅死了,居然连尸首都未曾保住。”
“殿下他,是大汗最宠爱的王子,是草原规矩里注定要‘守灶’承位的大汗幼子。”
拔灼的声音陡然降低了八度,带着深入骨髓的恐惧,牙齿都在打颤。
“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他这句话,如同一把最锋利的冰锥,狠狠地凿穿了帐内所有将领最后一点侥幸。
恐惧如同潮水般瞬间淹没所有人。
就连暴怒的咄苾也僵住了身体,眼中只剩下灰败的绝望。
是的,赫连啜的死,不仅仅是一场战役的失败。
赫连啜是汗位继承人,大汗寄托了所有未来的宠儿。
以大汗对赫连啜的偏爱,以及草原对幼子守灶传统的看重,任何关于赫连啜的闪失,都必将引来最可怕的血腥清算。
而如今赫连啜不仅身死,连尸首都被敌人当做战利品夺走。
大汗绝不会听什么“王子执意斗将”、“万夫长战死夺尸”的解释。
在丧子之痛和汗位传承被生生断绝的滔天怒火下,在场的所有将领——无论是汗庭来的万夫长,还是居庸关的守军千夫长。
他们有一个算一个,都会被视为守护不力、甚至是导致王子死亡的罪魁祸首。
剥皮抽筋、枭首示众、夷灭部族,草原上那些用于惩罚滔天罪孽的手段,此刻清晰地浮现在每个人的脑海中。
一时间,大帐内只剩下粗重而压抑的喘息和牙齿格格打颤的声音。
死亡的阴影不仅笼罩着前方的上关军堡,更沉沉地压在了他们每个人的脖颈上。
家,族,亲人的面庞在恐惧中闪过,随即又被灭族的绝望撕碎。
“都怕了。”
沉默良久,如同磐石般的执失思力突然开口。
他的声音比帐外的北风还要冰寒刺骨。
“怕,就能让殿下的尸体回来?怕,就能让大汗宽恕我们?”
执失思力缓缓站起身,佝偻的身躯此刻却爆发出一种行将毁灭前的恐怖气势,那双布满血丝的老眼如鹰隼般扫过每一个垂头丧气的将领。
“我告诉你们,没用,一点用都没有!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一条活路。”
“不,也许对我们个人来说已经是绝路,但这条路,可以换我们家人、部族一个存续的机会。”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他身上。
“尸首,夺回王子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