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顿,声音如同从地狱深渊吹来的寒风。
“将成为我回到这座将军府时,挂在马鞍旁的第一个战利品。”
赫连啜猛地将战刀拄地,沉重的金铁之声在厅堂中回荡,如同宣告杀戮的战鼓被锤响。
“也让你们这群废物开开眼,看看在真正的力量面前,周人,从来都是微不足道的蝼蚁,明日之后,若上关堡还有一块砖石立着,守城的周狗还有一个能喘气的。”
赫连啜的目光再次缓缓扫过瑟瑟发抖的千夫长们,琥珀色的瞳孔里没有一丝人类的温度。
“你们的人头,就代替周狗的头颅,挂在我的旗杆上。”
“明日天黑之前,我要在这居庸关将军府里,用那个贾珏的血肉,设下捷宴,谁赞成,谁反对?”
死寂,连呼吸都似乎停止了。将军府内,只有赫连啜话语中残留的杀意,如同万载寒冰,冻结了每一寸空气,也冻结了所有人心头最后一丝侥幸。
将军府内,赫连啜最后那句裹挟着血腥气味的命令,如同寒铁锁链,死死捆住了堂下千夫长们的心肺。
没有反对,也无人敢再抬头。
空气凝滞得如同铅块,只有烛火在赫连啜魁伟身影投下的巨大阴影边缘不安跳动。
仆骨浑等人深深趴伏在地,头颅紧贴着冰冷的青砖,汗珠沿着鬓角滑落,砸在地上晕开一小圈深色。
他们对那位周将贾珏的恐惧已经浸入骨髓。
那以三百残兵力抗两波万军猛攻、阵斩两员赫连大将、焚毁四架震天雷、最终身插数十箭犹能冲锋陷阵,如浴血魔神般将秃发乌孤连人带马钉死的神魔般景象,早已化作挥之不去的梦魇。
明日再战,即使有小王子亲征,那份对未知、对非人怪力的惊怖,依旧让他们的心脏不争气地疯狂擂动。
赫连啜目光如冰冷的刀锋,缓缓扫过这些筛糠般的败将。
他魁梧如山的身躯稳坐在白熊皮上,那冰冷的、近乎野兽的琥珀色眸子里,翻涌的不是失望,而是赤裸裸的轻蔑。
“哼。”
一声短促的冷哼,如同巨石砸在死水上。
“懦夫的血,闻起来总是带着一股朽烂的酸臭味。”
他心中怒意沸腾,却已不屑再浪费言语去喝斥这群废物。
恐惧像瘟疫一样在居庸关的守军中蔓延,仅靠训斥和命令是驱散不了的。
要打碎这份恐惧,唯一的方法,就是用最直接、最残酷、最有冲击力的方式碾碎那个恐惧的源头。
贾珏!
这个名字在赫连啜舌尖滚过,带着浓厚的血腥味。
一个小小的周人百夫长,管你是神魔附体还是祖宗托生,在绝对的力量和大军碾压面前,不过是待宰的鸡犬。
赫连啜嘴角扯出一个狰狞而冷酷的弧度。
他想清楚了破局的关键,不,是立威的核心。
明日亲征,他不仅要踏平那该死的上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