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寒光一闪。
“上关军堡那块硬骨头,马上就要迎来真正的粉身碎骨了。”
“那时,刀兵无眼,尸山血海,有的是法子让贾珏那毛头小子合情合理地死在这修罗场里。”
“死得其所,死得光彩,死得无人置喙,任是天王老子,也挑不出半点毛病。”
王淳猛地抬眼,目光锐利如钩,死死钉住贾琏。
“你要他的命,是给你家祖宗交代;但我的命和前程,一样要紧。”
“若你宁荣二府连这点时日都等不及,非要催命、”
他抓起桌上的茶壶,狠狠砸在地上,碎片四溅。
“那便另请高明,带着你们的金银珠宝,另请高人。”
“本将可不想陪你们早早送掉,滚吧。”
一个“滚”字掷地有声,彻底截断了贾琏的任何辩驳。
窗外的夜色已浓如墨染,南关的夜风发出呜咽般的低鸣,仿佛在为这肮脏的密谋和注定更加血腥的未来奏响序曲。
贾琏面色惨白,嘴唇嗫嚅几下,最终在那双毫无商榷余地的凶厉目光逼视下,咬着牙,踉跄起身,踉跄地退出了这间弥漫着背叛与死亡气息的斗室。
时间一晃,转眼过了十天。
五月初三,暮色昏黄,炽烈的日光炙烤着燕山余脉,居庸关以北的官道上腾起滚滚烟尘,遮天蔽日。
空气仿佛凝固,只有那沉闷如雷的铁蹄声由远及近,敲打着城墙上每一块古老的墙砖,宣告着战争的阴云正以最恐怖的方式降临。
赫连汗国前锋军团浩浩荡荡穿出燕山隘口,抵达了居庸关城下。
领军者,正是赫连汗国的小王子,此行的前锋统帅,赫连啜。
居庸关城中残存的几名千夫长,以仆骨浑为首,早已领着所有守城军官,齐刷刷地跪倒在城门前冰冷坚硬、混杂着血迹与污泥的冻土之上。
人人头颅深埋,盔甲在五月的热浪下凝着汗水与恐惧的霜气,大气不敢出,如同引颈就戮的牛羊,等待着来自王庭权柄与战争风暴的共同降临。
沉重的城门在巨大绞盘的转动下缓缓开启,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
城门口巨大的阴影被一骑当先的身影无情撕裂,热浪仿佛都为之一窒。
赫连啜,赫连汗国的小王子,策动他那匹神骏的黑龙驹,缓步迈入了居庸关的城门洞。
赫连啜甫一出现,强烈的压迫感便如同实质的热浪,瞬间席卷了整个城门洞。
他的身躯异常雄壮高大,即使高踞在那匹比寻常战马高出整头的雄骏马背上,也给人一种宛如移动山丘般的厚重感。
赫连啜身披的并非普通制式铠甲,而是一整套闪着幽暗哑光的乌金铁浮屠,甲叶厚重紧密,胸甲前巨大的护心镜被打磨得光滑如镜,倒映着城头火光与跪伏的身影,更显狰狞冷酷。
肩吞与膝吞被铸成咆哮的巨狼头颅,獠牙外露,仿佛随时要择人而噬。
厚重的甲胄之下,是虬结紧绷的肌肉线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