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赌石的比赛场地十分简陋,和香港赌石大会简直无法相比。原因无他,就经济条件来说,缅甸自然无法和香港媲美。而且为了挑选一个合适的地点赌石,方便运送原石,缅甸军方和赌石协会都大伤脑筋,第一这里不能有叛军,第二这里要交通便利,第三这周围要有旅馆和住宿的地方,不然赌石师傅和相玉专家来了都无处落脚,他们协会的工作人员也需要一个住处好好休息。负责安全问题的军方也要找地方扎营,所以这个地方必须要够大,够平坦,还不能人烟稀少,没有住宅。
最后考虑来,考虑去,他们选定了这么一个地方,毗邻莫宁,在山坳之间的一个废矿里。这一片有居民区,虽然房子是糟糕了点,但还算扎实。当地的居民大都是依靠捡取废矿里的翡翠来谋生的老人,贫穷缺钱,给点钱就能提供较好的食物和床铺。
安觉和张健当然住不惯这种地方,来的时候买了辆露营车,晚上就在车边搭帐篷,反正总归不过三天时间,熬过去了就好。
刚走进比赛场地,安觉就感觉到一道带有敌意的目光投递过来。她往四周看了看,却没有发现这么一个人。
“怎么了?”张健问。
安觉摇摇头,“说不清,好像有人盯着我,后背飕飕冒着冷气。”
张健轻叹:“这三天盯着你的人肯定很多,他们都是冲着新南地翡翠王这个称号来的,谁知道半路杀出你这个程咬金,这些人会对你有敌意很正常。幸好我跟着来了,否则还真不放心。”
安觉的手和他交握在一起,笑道:“有你在,我才能心无旁骛的赌石啊。放心,我不会把这些眼光放在心上的。树大招风,但我这棵树已经长成了,便不会再怕。”
“嗯,你小心脚下,这里满是石头,主办方也没说派人来规整一下,真是的。还有那一堆堆的石头,这要人怎么看啊。”张健忍不住吐槽,赌石协会办事的确不够地道,好些原石运送来就只是运来了,既没有按照体积分类,也没有平整的摆放。许多都还是保持着堆放的样子,这如果要去相看,还必须自己花钱去租用叉车,或者租用铁锹、镐头,把这些石头一块块的扒拉下来。
安觉挠了挠他的掌心,笑了:“对其他人来说是难题,对我来说却不是啊。待会我先找个中心点把四周的原石都扫描一遍,确定等级之后再细细的挑选。不急,有三天时间呢。先让其他人翻找原石,等到最后,迟早也能把这些石头全看个遍。”
“说的也是,谁让我媳妇儿是老天的宠儿呢。走吧,我看那边就是中心地带了,那个原石推起来的小山真够显眼的,原石个头都好大。”张健伸出手指了一个方向,“正好那边现在没什么人。”
安觉点点头,手牵着手和他走了过去。
不远处,一道冰冷而怨毒的目光追随他们的背影,宛如毒蛇的信子,散发出恶心的味道。
“阿丹,你在看什么?”
阿丹立刻收回了目光,低头回答:“没什么,杜梅耶。”
杜梅耶扫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远处的那对璧人,神色凝重,“没想到安觉也来了,这场比赛的胜负可不好说了。”
阿丹猛然抬起头来,艰涩的问:“杜梅耶,您不相信我?这场比赛,我一定会赢!”
杜梅耶苦笑着摇摇头,“阿丹,我和你主仆这么多年,你应该知道我的性子。来参加这场比赛,我的主要目地是什么,你很清楚。如果你能成为新的南地翡翠王,我就不必卖掉矿场,也能有办法继续把孤儿院经营下去,那些可怜的孩子也不必流离失所。可这件事不是我们想,就能成功的。你虽然在赌石上天赋卓越,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尽力就好,不必强求,明白吗?我不希望你把这件事当作是自己必须要达成的责任,你这些年帮了我很多,我其实一直很感激你。万一……”
阿丹打断她道:“没有万一!夺得冠军是我们唯一的希望,杜梅耶,您不能就这么轻易放弃!矿场虽然出产的翡翠质量不好,但您从来没欺骗过客人,您是个好人,我不能让您的矿场就这么完了!”
杜梅耶看着他眼眸里执着而炙热的光,不忍心说出实话,只能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鼓励他道:“好,那你加油。”
阿丹:“你等着瞧吧,我会战胜那个安觉,成为新的南地翡翠王!”
说完,他一跃而下,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茫茫的原石当中。
杜梅耶叹了口气,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等着这一天枯燥的时光结束。她本是南奇一个矿主的女儿,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五年前因为父亲在一场枪战中意外身亡,她作为第一继承人,继承了翡翠矿场。因为大学里学的是金融,她对经营矿场还算得心应手,但矿场出产的翡翠质量不好,卖出的原石从未开出过极品翡翠,回头客不多,这生意就越发难做。上个月,矿场遭遇坍塌,大部分矿道都毁了,她拿不出钱来重修,却还要支付工人的工资,并维持孤儿院的运作,很快捉襟见拙,无力把矿场继续运营下去。
后来阿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