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觉和张健立即赶往天坛医院,透过重症监护室的玻璃墙,看到了面色苍白的仇老六。
“医生,他怎么样了?”张健抓住一位男医生的胳膊,焦急的问。
“不太乐观,他年纪大了又伤到了肋骨和肺部,虽然手术很成功,但怕就怕会产生术后并发症。并发症对于年轻人来说不算什么,用一阵消炎药就能挺过去,可对于这个岁数的老人……就不好说了。”医生说的委婉,但基本上已经是在给他们打预防针,希望他们能有个心理准备。
张健和安觉对视一眼,从彼此眼里看到了唏嘘和悲切。
不论仇老六过去如何,这位老人在他们眼中都是个重情重义之人。而且他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不会为了利益而出卖良心。
因为术后麻醉药的作用,仇老六一时半会不可能苏醒,送他来医院的人要回单位复命,临走前把仇老六随身物品交给他们保管。
趁着等待的时间,安觉和张健把这些东西整理了一遍。
“抽了半包的香烟,一个打火机,一个铅笔头,一顶渔夫帽,一盒咽喉糖,一个破损的钥匙扣,一叠草纸,一件老旧的防水外套……就这些。”张健轻声说。
安觉:“他就带了这么点东西。”
张健轻叹:“他被软禁过好几年,身上当然不会有太多东西。”
安觉一样样拿起来检查,打开装着咽喉糖的铁盒后,发现里面有一些黑色的灰烬。
“这是什么?”
“很像是纸制品烧过之后留下的灰烬,奇怪,仇老六烧便烧了,为什么要把灰烬留下来?”张健万分疑惑。
安觉用手指捻起灰烬,搓了搓说:“有细小的颗粒,这灰烬里还有些其他的东西!”
张健眉头挑起,“这么说,他是故意用灰烬隐藏了什么?”
“应该是的,我们赶紧把这些东西送给警方,看看能不能检验出什么来。”安觉从前就感觉仇老六很神秘,他身上不知道藏着多少技艺和本事,果然——他即便被软禁,也不会坐以待毙。这东西说不定是他以防万一留下的线索,非常值得重视。
张健出去跑了一趟,亲自把这铁盒送到可靠的警官手里,回到医院时,仇老六居然已经醒了。
安觉正穿着无菌服,站在床边和他小声说着什么。等他换好衣服走进去,仇老六又闭上了眼睛。
“不是醒了吗,怎么又昏迷了?”张健不安的问。
安觉摇摇头,说:“他刚才只是短暂的醒来,因为有话想说,所以强撑了一阵。”
“他和你说了什么?”
“仇爷爷交代我要保管好咽喉糖,可见那些灰烬的确非常关键。另外,他说了一句话:阿斌最喜欢的佛头,在西岭酒庄。你说这是什么意思?”安觉摸起了下巴。
张健一头雾水:“西岭酒庄?佛头和酒庄,这两者怎么会牵扯到一起的?”
安觉沉吟道:“他口中的阿斌指的一定就是周斌,说周斌最喜欢的佛头在西岭酒庄,是不是提醒我们,要到这个酒庄去找佛头?可为什么要找佛头呢?”
张健蓦地缩起瞳孔,抓住她的手指,难掩内心的激动:“周斌不是把嬴政之印藏起来了吗?会不会就在那个佛头里?”
安觉震惊地瞪大了眼眸,“可,可是……仇爷爷怎么会知道的?”
“这我就不清楚了,但这个佛头绝对值得一查。走,我们这就西岭酒庄!”张健迫不及待地攥起她的手离开了医院,然而两人坐在车上却不知道该往哪里走,这西岭酒庄到底在哪儿?
安觉心道没有高德地图,要查个地址都好麻烦,他们只有再次向认识的警官求助。
半个小时后,西岭酒庄找到了,就在香山脚下,不过据说早就关门大吉,多年不营业了。
“不营业了,这不更符合藏宝的要求吗?!应当就是那里没错了,小觉你系好安全带,我要加速了。”张健心情滂湃,一路风驰电骋,抵达香山脚下时暮色渐渐褪去,浮现出一大片的珍珠白,骄阳缓缓升起,将云朵晕染成醉人的橙红。
晨风徐徐,吹起了安觉的发梢,她远目望去,看到了西岭酒庄矗立在十字交叉路口的霓虹招牌——因为年久失修,霓虹灯早已损坏,无法亮起,但依稀可见它曾经的辉煌。
“到了。”张健将车停靠在路边的空地,和安觉一同下车,步行进入西岭酒庄。
真正来到这里他们才知道,西岭酒庄指的不单单只是一家酒庄,它占地面积很大,空旷的前院有许多露天茶座和秋千,有废弃的冰淇淋屋、西餐店、水吧、水果店、烧烤店,后面才是真正的酒庄。酒庄一层并不是用来藏酒的,而是由两侧的吧台、中央的舞台和众多卡座组成,负一楼才是藏酒的酒窖。张健和安觉走进酒窖,还能闻得到浓郁的酒味,大部分酒架都空空如也,但也有少量的葡萄酒没有被来得及运走,地上还有一些酒瓶碎片,酒香就是从这些摔碎的瓶子里散发出来的。美酒都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