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鼎和段宁环不希望两个小辈产生龃龉,所以没提请柬的事,但事情有时候就是这么巧,这天下午安觉和张健手挽手去玉觉轩巡店时,好巧不巧的撞见段明玉拎着手提包在店内挑选饰品。
就听她轻笑着讥讽:“什么高端翡翠,精品玉器,我看也不过如此嘛。就这几两重的镯子——与外面的地摊货有什么区别?”
安觉没见过段明玉,也从未打听过段家的详细情况,所以听到这句话,只认为是普通客人的无礼挑衅,并未太放在心上。他们经营翡翠玉器店,平日什么人没碰到过,就这种质疑声,听过不下百八十回。但这位客人衣着名贵,看着不像是眼瞎得连地摊货和高冰翡翠都分不清的样子,如果不是故意找茬,那就是竞争对手找来搅场子的。
这么一琢磨,她心里就有数了。
她和张健手挽手走到跟前,言笑嫣然:“这位小姐姐,您是第一次到玉觉轩来吧。”
段明玉横了她一眼,心说好啊,撞上正主了。
“我是第一次来,怎么?”
安觉指着她手中的高冰飘花翡翠镯子,说道:“这就难怪了,您可能以前没看过这般品相的翡翠,您手上拿着这只叫做冰种蓝花,种好,水长,是高端翡翠中比较稀有的,您眼光不错呀。”
段明玉暗暗磨牙——这小蹄子,倒是很会说话。
但她今天气不顺,早上无意中碰到一个追求他很久的公子哥挽着其他女人在逛街,甩了他一巴掌还不解气,问清楚了那女人的名字和身份,转头就打了好几个电话,让对方家里几百万的生意没法做了。
敢得罪她,轻视她的人——都必须付出惨痛的代价!
“你说是冰种就是冰种,说蓝花就是蓝花?安觉,你这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本事,还真是练就得炉火纯青啊。”她讥笑道。
安觉一怔,看了张健两眼——这谁啊,我们以前见过?浑身带刺,明显不带善意!
张健看不惯段明玉趾高气昂的样子,伸手拉起她的手腕,要把她挡在自己身后,却被安觉按住了手——急什么,她还能吃了我不成?这是我们的地盘,还能叫人占去便宜?
张健压低了嗓门在她耳边说:“我们没见过她,但看她这通身的气派,可能是哪家的娇娇女。你难道不知道,自己如今在那些世家女的眼睛里,有多么碍眼?这人很可能认识你,所以才故意来给咱们添堵。”
安觉这下心里有数了,这世家之间是不兴互相攀比和打压的,真有需要争斗的地方,底下的小辈也须得看长辈们风向再决定是否该出手,私下里互相撩拨的事也有,但只要不过分,双方家长都不会管。
眼前这位,怕是心情不好,想找人当出气筒,却没看出来她是块铁板,可轻易提不得。
“哟,小姐姐您认得我啊。那就好办了,这玉觉轩是我和师兄的产业,您想买什么尽管挑,甭客气,只要不是镇店之宝,随便一个小东西我还是送的起的。就当,我为自己的有眼无珠给您赔罪了。”安觉笑意疏淡,但眼底的嘲讽和冷意一样没少。
段明玉羞恼不已,暗恨安觉牙尖嘴利,从鼻子里哼出话来:“你知道我是谁吗?用一个小玩意就想打发我,什么东西!”
张健有点忍不住了,挑起一侧眉毛,怒极反笑:“你不自报家门,还等着我们猜么?无缘无故的,跑到我们店子里指手画脚,还明里暗里讥讽我们的高冰翡翠是地摊货,就你这修养——呵呵,实在不像是哪家名门望族出来的,容我俩眼拙,看不出来!”
“你!嘴巴放干净点,我今天肯光顾你们的店,这是你们的福分!但这普通的翡翠镯子也敢标价十万块一只?真以为自己仗着有几分名头就敢挂着羊头卖狗肉了?不信你问问这里的客人,有谁是真的相信你这翡翠的品质?但我偏不信邪,你有鉴定报告吗?若今天你拿不出鉴定报告,我可以上工商局举报你们!”段明玉根本不懂翡翠,她平时买的、戴的都是钻石首饰,次一点就是铂金和白金、黄金首饰,对翡翠看不上眼。
在她眼里,这翡翠无非就看个颜色鲜亮,绿的好看点显得有些贵气,但却远不如钻石闪亮,又哪里值得起这个价钱?
安觉这下看出来了,这人的确是来找茬的。
“不好意思,你要找工商局是吧。请随意!不过在此之前你能介绍一下自己吗?这样我待会对律师介绍情况时,总不至于两眼一抹黑。”安觉现在反倒不生气了,既然是无事生非,那她必然要让这人知道知道厉害。
段明玉有点蒙,“你……找律师做什么?”
安觉莞尔:“告您诽谤啊。我这,可是正儿八经的翡翠玉石专营店,您怀疑我翡翠的品质可以,只要好言好语,我可以把鉴定报告拿出来给你看。但你口口声声说我们挂羊头卖狗肉,有什么证据?没有证据就胡言乱语,抹黑玉觉轩的声誉,不是诽谤是什么?!”
段鸣玉没想到她敢正面和自己刚,一时间脸色涨红的说不出话来。但她平日里颐指气使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