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到了交流促进会的第四天,安觉还没找到机会,单独和张健谈谈。
她怀疑张健并未失忆,但这货做戏太真,防备太严,是否有难言之隐,实在不好揣测。但除了试探,她找不到其他方法,只好厚着脸皮在他和吉田惠子身边转悠,想找个他落单的时机。
但慢慢观察,安觉也发现了,吉田惠子身边跟着许多保镖,个头都不高,看起来也不起眼,但眼神和姿态都不同于在场的几国的参会者,仔细看还能发现他们腰间鼓鼓囊囊。
安觉叹了口气,见实在找不到机会,只好转回到中方展台。
“小觉,快跟我走!”于主任突然从斜刺里伸出手,把她拽往一个方向,“日方展出了一件不得了的宝贝,我们赶紧去看看!去晚了就占不到前排的位置了!”
他万分激动,仿佛对方拿出来的是《富春山居图》。
今天有上下两场展会,不拘类别和形式,各国参与者可以自由交流,安觉转了一圈没瞧见自己感兴趣的东西,见于主任这么亢奋,不由得被激起了些许兴致。
走到途中,两人看到鞠老四,干脆也拉上,一起往人群里挤。
“啥玩意啊你这么稀罕,老于我可告诉你,刚才我在美国人的展台上看到了一套青花瓷,那颜色,真正的雨后天青色!妈的,八国联军当年从颐和园抢走了多少好东西啊,唉,可惜了,咱们今天是想要都要不回来!”鞠老四义愤填膺,一脸的慨然和怅惘。
于主任跟着他叹气,“历史遗留问题,我们这等小人物左右不了外交政策啊。要是我们国家能有美国那么富强,手段再强硬些,说不得人家早主动归还几卡车文物了,但现在……啧,悬啊!中国经济才扑棱起翅膀,哪里顾得上其他,我们这腰杆还不够硬!”
“嗨,都是没钱惹的祸!亏美国人在国际拍卖会上经常表示尊重各国文化,结果呢,哼,还不是把咱们国家的古玩文物攥得死死的!”鞠老四参过军,又红又专,向来不喜欢外国人,对老祖宗的东西看顾的紧,这次交流会上看到许多出现在国外展台上的本国古物,这心里难受的滴血。
安觉不知道如何安慰他们,只能拍拍他们的胳膊,说:“二老放心,再过个十多年,我们定然有资本要回这些文物的!”
“但愿如此啊。”
“呀!你们快看,那日本人捧出的,是不是一对田黄印章!?”于主任发出轻呼。
鞠老四踮着脚,伸长脖子,“看不清啊,哎,我们这位置不好。”
安觉17岁了,因为有系统加持,修炼精神力的缘故,身体发育不错,现在已经有168㎝,踮起脚往台上看过去,能勉强看到印章的一角。
她嘴角的笑容瞬时凝固,心里掀起一片惊涛骇浪,接连眨了几次眼,都无法去除心头的惊异。
“不,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安觉面无表情的往里挤,因为动作急切,引发了好几个人的谩骂。但她充耳不闻,一心只有展台上的那对田黄印章。
好不容易挤到了前排,她距离这对印章只剩下半米不到的距离。她侧着脸,眼神飘拂,从丹田里牵引出两丝精神力,各取一丝分别缠绕上两枚印章,决定一探究竟。
这对田黄印章,一枚为“皇六子和硕恭亲王”印,上有薄意雕双龙,左下角留皮作朱文“沧门”二字。二印相剖开一面,雕刻明初王伯煇七言诗一首。另一枚为“御赐为国藩辅”印,上有薄意雕双凤,左下也有朱文带皮“沧门”款识,印侧雕刻有明初袁忠彻五言诗一首。印面四周作朱文双螭中拱护“御赐”二字,中间四方刻白文“为国藩辅”四字,从篆刻技艺上看,绝对出自同一人。印文侧雕琢有双螭纹用“御赐”字样,是康熙、雍正朝对宗室大臣恩宠表示宠爱所惯用的一种印文。
安觉顿觉两耳雷鸣电掣,脑袋阵阵发晕。
这对田黄印章,她如何会不识得?缅甸之行,李宵华与秦耕平、段峰从吴努温手里辨认出的清恭亲王田黄对章,不正是这般形制、这般模样!他们当时还用相机拍摄了不少照片,安觉有系统在身,直接让系统记录其影像,私下里不知道看过多少回,绝不可能认错!
然而——明明已经上交国家的田黄对章,如何会出现在这里?
最大的可能,就是这对印章是仿造品!但她惊讶的发现,这件田黄对章无论外形和大小、体积都与清恭亲王田黄对章完全一样,无论任何细节都不差毫厘。
安觉使用精神力辨别田黄的肌理和成分,发现这对印章确是田黄无疑,且石质极佳,油润光洁,金灿夺目,用放大镜足以看见“红筋”及“萝卜丝纹”——材质上竟也是一样!
若非她确定这对印章现在就保存在故宫博物院,只怕也要认为这才是真品。根据历史资料记载,恭亲王的这对印章只有一对,怎么可能又出现一对?
安觉额头渗出豆大的汗水,继续查探,赫然发觉其中一枚田黄里有粘合的痕迹——竟与翡翠西瓜的粘合剂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