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顾莹面对周文书的质问,轻轻叹了口气,“你走吧,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你在说什么?你是不是不知道我是谁?我是周文书啊!”周文书觉得顾莹可能是病了,“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不然这八年里都一直乖乖听着自己话的顾莹怎么会突然变得那么冰冷?
“对,我说的就是你,周文书。”顾莹冷笑,“你走吧,我实在不想看到你!”
“什么?你到底在说什么?你知不知道今天你要是不将这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告诉我,那么我就真的救不了你了!”周文书当然不会相信顾莹会受贿,她是顾家军的女儿,死都不会做出有损顾家军名声的事情来。
“我说了我不需要你救,你听不懂吗!还不快给我滚!”顾莹突然大怒。
周文书一愣,她已经八年多没有跟自己发过脾气了。
这其中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或者是有什么人在威胁她?周文书一下就想到了他跟她的儿子周涛。
“是涛儿出什么事情了吗?”他想,这世上能左右顾莹的,也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自己,另一个就是儿子周涛了。
顾莹慌了一下,但也幸亏她一直就背对着周文书,所以他没看出来。
“没有,他很好,什么都没发生,只是我倦了,我不想再跟你有所纠缠了。”顾莹故作淡定。
“什么意思?”周文书从中听出了不一样的意思,“什么叫不想再跟我有所纠缠了?”
“我倦了。”顾莹道,“这八年来,你白天出入朝堂,处理朝政,制定策略,翻阅典籍,国家的事情,不管大大小小,你都包揽在自己手里,尽心竭力……”
周文书不懂:“我是镇国公,这是我的本分。”
“那我呢?”顾莹很诧异,自己居然也会跟秦霜说出同一句话,在那么一刻里,她忽然就同情起秦霜来,这三个字,何等的落寞?
“你?”周文书愣了一愣,却是不由低下头来,“我承认,这几年我有些冷落了你。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不在乎你!”
“何必在乎我?”顾莹笑,眼泪一滴滴的落下来,却是强忍着不带上一丝一毫的哭腔,装作自己依旧冷酷无情,“我不过是个残废,跟在镇国公大人身边也只是拖累大人而已。大人如今正值青春,大可再娶他人。”她想起一个关于周文书的传闻,“听说朝令书郎家的大小姐朝云爱慕大人已经三年有余,每每大人上朝都会在途径之处等你,风雨无阻只为能多看大人一眼,如此痴情,地位身份又跟大人相配,想来是镇国公夫人的上上人选,大人何不考虑一下呢?”
“你到底在说什么?”周文书觉得自己要疯了,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他在跟她谈受贿案的事情,她却在跟他说什么姑娘?他周文书要什么姑娘?
“当然朝云小姐是比不得武侍郎家的小女儿武曲儿好看的,我虽没见过那个武曲儿,但是大家都说她长得极为秀美,就跟直接从画上走下来的仙女一样,虽然她没有朝云小姐那么痴情,但是女人嘛,主要还是看长相的,只要长相秀美就可以了,您说是不是?”顾莹一边说,一边哭,眼泪掉进嘴巴里也不敢吐,只能全都吞进去,默默咽了。
“你是打算什么都不跟我说,一直就这样瞎胡扯吗?”周文书根本没兴趣跟她绕这种话题。
顾莹道:“怎么?朝云小姐和武曲儿你都不喜欢吗?”
“好!既然你这样不想见我,那我就走!”周文书心痛不已,但是他知道今日的顾莹是死都不会对他开口了,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倒不如他再去其他地方找找突破,看看怎么救她才好。
“踏踏踏……”长长的监狱过道里,回响着周文书离去时的脚步声,那声音就像是一个铁锤,每响一声都砸在她的心上,砸的她痛不欲生。
顾莹已经决定,即便将来自己可以从这件事情中全身而退,她也再不能留在周文书身边。她是个残废,除了给他添乱之外,根本什么都帮不了他……
周文书还有大把的年华,他的未来不可限量,她不能拖累他!
而也就在她哭得气都快喘不上来的时候,一个人影却默默的站在了她的身边。
牢房的门明明还锁着,但他却进来了,比鬼怪都要更可怕。
“既然你已经决定要跟周文书决裂,那么我可以带你走。”他说话永远是一种命令的口吻,似乎永远都不知道到底谁才是主人,谁才是奴才。
“陈良,去帮我做件事情。”顾莹并不回应陈良的话,她自顾自道,“之前白梦瑶对我说只要那三百万两黄金没了,这件事情也就没了,所以,你帮我劫走那批黄金吧。”
“你以为没了那三百万两黄金一切就能回到从前吗?”陈良反问她,语气冰冷。
顾莹笑:“我只是不想让这件事情祸及镇国公府,不管最后结果如何,我都已经知道自己回不去了。可即便我要走,要离开周文书,离开这座皇城,也该走得干干净净,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