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顾莹自己都觉得这样无能的自己,根本就不配做一个顾家人!
哪怕是代替白梦瑶进宫受死,也只是废物利用而已,可即便这样……白梦瑶依然还是没能逃过一死……
她就是个灾星,过去是,现在也是。
其实在周文书被封为镇国公后,明里暗里一直都有不少的女人前来投怀送抱,大家都知道镇国公夫人是个残废,根本伺候不了镇国公,反倒是镇国公一直需要找人照顾她,在百忙之中还要想着她的感受,活得小心翼翼,连大气都不敢多喘一口。
但其实这又是何必?他地位崇高,年轻富有,大可休妻再娶,或者纳妾分忧,完全不必为了她而束缚自己。
其实顾莹自己也明白这些事情,但今日,当从儿子口中听到别人对自己的评价时,她的胸口却是瞬间就被人一击击穿,仿佛这么多年披在身上的伪装在那么一刹那里全都被人揭开了,她是如此丑陋,令人作呕。
“你不是。”陈良说,傻子不会说话,这三个字就是他的安慰。
“娘,你怎么了?你怎么可能是灾星?你是顾家的大小姐,是世上难有的巾帼女英雄,是于国家危难之时出手相救的女侠,是我父亲的贤良支柱!是儿子我眼中最与众不同,也最顶天立地的女人!”周涛一直都很崇拜自己的母亲,“你不能为了救我而将自己视为灾星,这不对!父亲说过,人应如磐石,百折而不挠,我们顾家军只有战死的英魂,没有卑微的苟活!娘,儿子不怕死的!真的!”他在冲她笑,表情居然有那么几分像顾言。
“我……”顾莹听着儿子的话,知道他字字真心,可心中却是五味翻腾,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把自己埋了。
“少爷说的很对。”倒是陈良,轻轻一拍她的肩膀站在她的身旁冲周涛说,“他们羞辱你的母亲,你砍断他们的手臂,已经是仁慈。”
“什么!”屈仁的手下瞬间就沸腾起来,“你他妈的什么人,也敢在这里狂吠?”
屈仁早就在一旁听得气炸了,他也不管什么镇国公了,直接一挥手道:“给我杀了!都给我杀了!”
原本矗立在两边的侍卫,团团将他们两个包围住,尖尖的长枪对准他们,只待屈仁一声令下就要将他们两个刺成窟窿。
“怕吗?”陈良问顾莹。
顾莹怎么会怕,她几番生死经历下来,眼前这一刻根本只是旧事重演而已,只是……她舍不得儿子。
她对陈良说:“一会儿,你带着少爷走,不用管我。”她知道以陈良的本事一定可以做到。
但陈良却始终望着她并不说话,顾莹心道:这个傻子不会是又犯傻了吧?但如今这一刻,显然是已经没有时间再去开导他了。
“涛儿!”她大声道,“今日母亲与你一道生,一道死!”
周涛大哭,眼泪“哗哗”,可脑袋却不住上下点着。
好在,自己的儿子不是个孬种。这大概是顾莹死前唯一的一点安慰了。
“杀!”屈仁下令。
可也才堪堪将这个字从嘴里放出来,却见一道灰褐色的影子从顾莹身边瞬移而来,紧接着一把雪亮的刀子就直接横在了他的脖颈里。
“谁敢杀夫人!”陈良大吼一声,那声音居然震徹房梁。
所有人都傻了,他们不明白陈良究竟是怎么跑到屈仁身边的,更不懂,以屈将军的身手又是怎么被人一招制服的。
“让他们都把武器扔了!”陈良威胁屈仁。
屈仁强硬道:“你可要明白,我乃是……”
“让他们把武器扔掉!”陈良根本不给屈仁说话的机会。
顾莹冷笑一声:“陈良是一个疯子,他连我和镇国公大人都不放在眼里,您这位铁血大将军对他来说跟外面的贩夫走卒根本没有区别。”
屈仁听得只想吐血,他指着顾莹:“今日我若出事,你也休想脱离干系!他再疯也是你们镇国公府的人!”
顾莹点头,毫不否认:“是的,是我们管教不严让个疯子杀了将军你,我会在你死后让陛下赐个失察之罪的。”
“什么失察!这是杀人!”都说金鼎王朝人卑鄙,屈仁来了皇城整整八年今日总算是见识到了。
他看看顾莹,又看看始终面无表情的陈良,最终,他只能妥协:“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顾莹道:“放了我儿!”
“可你儿子砍断了我儿子的一条手臂!”屈仁不甘心。他可是带兵的将军,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如果今日他就这样放过了他们,岂不是威严扫地?那么日后他要怎么再带兵打仗,又有谁会听他的?
“放了少爷!”陈良将刀子微微往前,血便顺着刀刃流淌下来。
“别别别!我放我放!”不过就是破些皮肉而已,却将这位将军吓得瑟瑟发抖,“放了他!给我把那小子放了!快!”
屈仁的手下也怕伤到自家主人,不敢怠慢,连忙给周涛松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