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嘭!”云霄阁的人敲起楹鼓,那是报名赛开始的前奏。
无数人听到这个声音,都朝着比赛方向涌去。白梦瑶本无心去看,在她心里,这些女子都已经被淘汰了,如果云霄阁真的如传闻中那么高端,那么这些女子一个都不可能被选上,但是当她听到那美妙的乐声时却还是忍不住的想要回头。
最终,她找到了一个荒废的院落,这里没有一个观众,但是却能很清晰的听到不远处舞艺赛上传来的乐曲声。
身体跟着乐点轻轻起舞,阳光穿过这片废墟投射在这个肮脏而丑陋的女子身上,就像是神对世人的最后一丝怜悯。
手指在蕴着金光的空气中曼妙如花蕊,破烂的布鞋轻点地面,扬起的尘埃就此成了朦胧轻纱,遮盖住一切真实,让丑陋和美丽在这一瞬间里全都进入了梦中幻境……
白梦瑶在跳舞,这是一种隐藏在身体血液里的喜欢,无法克制。
她只是想过过瘾而已,但是她跳的太投入,完全就没发现之前那个登记人正在院外的角落里看着她。
刚才,当登记人听到这个叫阿花的乞丐用一句话挑起那群姑娘们的敌对之心后,她就猜测这个“阿花”可能就是她们一直都在寻找的人,而现在,当她看到她的舞蹈后,就更加确定了她的所想。
“院主。”有人在她身后冲她拱手。
而登记人却冲那人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并小声道:“去禀告阁主,我已经发现公主了。”
传信人迅速离开小镇快马加鞭的来到云间城。云间城除了凶险万分的齐鸣江外,还有一处翡翠般秀丽平静的湖泊,叫云梦泽。云梦泽中心造着一栋高楼,楼有六层,直耸入云霄,据说站在最高一层楼,能与白云并肩。
而就在这栋楼的亲水平台上,一名绝色女子正在为一位蓝衫公子抚琴。
那公子生的极为俊俏,举手投足间自带儒雅之气,只可惜,他是个瞎子。
传信人根本就没有资格进入云霄阁,她只能站在云梦泽的岸边,将消息说给岸边一个绿衫妇人,妇人得了消息,微微点头。
一曲终,绝色女子抬起头,她的眼睛一蓝一绿就像是波斯来的妖猫:“叶少,奴家弹的这个曲子可还好听?”
瞎子转动着手里的茶杯,并不答话。
“你还在担心公主?”她问他,声音甜软,见他毫无所动,便又主动补了一句道,“云霄阁已经开始在全国招募舞姬,只要公主还是自由之身,就一定会来参赛,而我的人,也必定能从这许多的人之中将她认出来。”
这本就是顾少卿想出来的主意,但是这有个前提——白梦瑶必须是自由身,如果不是,那么……这个办法其实也并没有什么作用。
“还是得让你的人多看看,多找找。”他说。
他并不愿意被动的等待,这不是他的风格。
女子点点头,才要应答,忽觉一阵清风抚面而过,她微微偏过头,似乎是有个无形的人正在她的耳边跟她说话,而片刻之后,女子笑了:“我知道了。”
她站起身时,浑身上下的铃铛“叮叮当当”响个不停,却一点不觉得吵,反而别有一番风情。她来到顾少卿身边,如无骨的猫儿一样靠在他的肩膀上,嘴里气若游丝般轻轻道,“我家凤舞刚刚传来消息,说是好像找到公主了。”
原本面无表情的瞎子,直到这时才露出一抹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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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中天殿里,子夜坐在大殿宝座上,殿下两边站满文武,可却没一个人能解开他心头的烦恼。
白梦瑶失踪已经将近半个月,他在全国各地都贴满了告示,也派了许多人出去找她,却始终没有任何一点消息传来。不得已,他只能先回皇城。
今日是他从红叶城回来的第一天,本该太平无事的朝堂上,周文书和慕犊却吵得不可开交。
“周大人,之前你说等陛下还朝自有分说,现在,陛下已经回来了,你可以将你做下的那些肮脏丑事全都说出来了吧?”慕犊冲周文书不住冷笑,他所谓的丑事,指的就是周文书假借陛下的名义搜刮民脂民膏,独自吞并不说,还在事情败露之后放火杀人的事情。
周文书觉得慕犊就是条稍有异动就会窜出来疯狂乱咬人的狗,他半阖着眼,一副完全不想搭理他的模样:“丑事?国师大人,你就算年纪再大也不该在朝堂之上胡言乱语。”
“我胡言乱语?周文书,你别以为你杀了袁鲧鯀,就能将一切罪恶都掩盖起来!你的贪婪和残忍就摆在这里,这个朝堂上的每一个人都已经将你看得清清楚楚!”
“哦?是吗?”周文书觉得好笑,“谁将我看得清清楚楚了?是你吗?”他问礼部尚书。
礼部尚书连忙低下头,不敢搭腔。
“还是你?”他又问兵部尚书。
兵部尚书转过头去假装不知。
“还是你?”他问慕犊,“国师你看到我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