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哭叫:“腿!我的腿!”
可他的腿却在跑出三米多远之后才发现自己的身子掉了,等停下来再想跑回来时,却不知道河中窜出个什么东西,居然一口叼住那双腿,直接就将它拖进了海里。
海水墨黑,我们除了表面上泛起的鳞波外,根本就看不见海里究竟都藏着什么。
“我的腿!”
胖子还在哭,而也就在他哭的正伤心的时候,队伍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条狗。
那也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看上去更像是那种流落街头的杂交野狗,它轻车熟路的饶过各位亡魂来到胖子面前。
胖子都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那狗就已经低下头开始食用他的肠子了。
“走开!走开你这狗东西!”胖子大惊失色,挥舞着双手不住的催赶那狗,可狗却根本不理他,自顾自的吃着肠子,似乎味道还很不错。
我看得直作呕,而排在我前面的那个人听到我呕吐的声音,忽然缓缓回过头来,她问我:“你很害怕吗?”
我点头:“我生前害了很多人,我怕我的下场会比这个胖子更惨。”
她似乎若有所思,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忽然问我:“既然你这样害怕,那为什么不好好活着呢?”
为什么不好好活着呢?我心中猛地一怔,总觉得似乎的确是我错了,我原本是可以好好活着的,可我为什么不好好活着呢?我想回忆自己活着时究竟都去干嘛了,可不管我怎么绞尽脑汁都想不起自己活着时的事情。
正当我想问问前面那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地面却再次颤动起来,而也就在这个时候,黑暗的世界像是被谁戳破了一个大洞,白色的光芒闪亮到我无法睁开双眼!
“你醒了?”
等我适应这股白光时,我发现我正坐在一辆简易马车上,之前所感受到的震动其实是这架马车在行驶中的颠簸。
“我……怎么会在马车上?”
马车的车帘是敞开的,我看得见有人在前面赶马,但我看不清他,只知道是个男人。
“之前你被顾莹一个手刀打晕了,然后是我将你从飞雪山庄里扛出来的。”
马车应该是行走了很长一段路了,所以他才会在我醒后将马车停靠在一旁,又从马车内的一个布袋里拿出点心和水给我:“饿了吧,吃点东西,要真正逃离季龄语的控制范围,我们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你……是……”我虽然看不清他,但是我想我已经猜到他的身份了,“周文书?”
周文书淡淡笑了一下:“是的,公主殿下,我是周文书。”
我很诧异:“我居然真的被你们从飞雪山庄救出来了?”但转而却又觉得奇怪,“那顾莹呢?秦霜呢?她们在哪来?为什么马车上只有我一个人?”
“她们……”周文书似乎不太想跟我提她们,但见我一直都等着他的回答,只好缓缓道,“她们还在飞雪山庄里……”
之前我一直在想,仅凭着一个顾莹究竟要怎么样才能将我从季龄语重兵把守的飞雪山庄里救出来,即便是我自己都没有办法做到。可她做到了,而且也并不复杂,不过就是两命抵一命罢了……
顾莹先是让秦霜回到飞雪山庄,骗出一直就伺候我的丫头,然后说那丫头病了,由顾莹顶替进了飞雪山庄。再然后,她又穿上了我的嫁衣,装作我的模样被喜婆他们接去皇宫跟季龄语成婚,因为嫁衣本就是秦霜买的,所以当嫁衣完全遮盖住身材,红盖头挡住整个脸以后,谁又能知道这个新娘是顾莹而不是我呢?再加上一旁始终有秦霜陪伴,我相信在进入皇宫见到季龄语之前,没有人会怀疑她的身份。
而也就是在喜婆他们欢天喜地的将顾莹当做是我接走以后,周文书就进了飞雪山庄。
彼时的飞雪山庄因为我的离开而成了一座空山庄,即便还有人,也不过就是几个家丁而已,何况当时所有人都去看新娘子坐花轿了,谁还会去留意我的那间空屋,周文书轻松的将被打晕后藏在衣橱里的我救出来,趁着顾莹她们还没有败露前朝皇城外而逃。
我听得很讶异,因为用两个人换一个人,这根本不是什么好主意,反而更像是在陷害顾莹。
我问周文书:“你可知道当顾莹她们败露之后,季龄语会如何处置她们吗?”
周文书默然不语。
这让我很愤怒:“周文书,我知道你不是个笨蛋,你理应知道顾莹和秦霜此去必死!而你却任由她们这样做,还相帮了她们!你到底存着什么居心!”
周文书见我恼怒也没有激动,只是缓缓道:“我能存什么居心?不过是世代伺候凌家的仆人,主人要我这样做,我又能如何呢?”
我听得一愣,完全没听懂他这句话的意思:“什么主子仆人?你在说什么?”
周文书道:“凌莹的奶妈是我的母亲。”
我当然记得那一日,当子夜发现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