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你们……”青青原本是想劝他们都走的，但是当所有孩子都站在自己周围的时候，她却除了感动再无其他，这些孩子，有的跟她处了七八年，有的今年才来，但是他们所有人却都愿意为了她而死，这让青青如何不动容？
“子夜是养了一群智障吗！”男人怒了，孩子们坚毅的心，让他觉得害怕，跟这群孩子相比，他丑陋到简直无法直视。
“好，既然你们这么愿意去死，那老子就……”他再次举起刀，可这一回还不等他把话说完，原本一直就站在他身后的其他人却直接上前一把将刀子夺了下来。
“你们是要造反嘛！”他冲他们怒吼。
那些人自然是不会造反的，但是他们却对男人道：“陛下圣旨只是让我们杀掉其中一人，以示对子夜侍卫长的惩戒，如今这里已经躺了两条人命，再杀就是滥用职权了。”
男人猛地一愣，他望了望说话的男人，又看向了面前这群怒目而视的孩子，这里还有十多个孩子，若是真的将他们全都杀死，势必会惊动整个皇城，皇上不可能不降罪。
“哼，算你们这群傻子运气好！”他冲孩子们冷笑一声，转而便带着来时的官兵走了。
“小三小四是为了替我挡刀才死的！”青青一边哭一边对子夜说，“他们原本要杀的是我！是我害死了小三小四！”
子夜心痛不已，他在不停颤抖：“不，青青，这跟你没关系，害死他们的人是我！是我连累了你们。”
我为子夜感到难过，但也觉得疑惑：“为什么你们会认为是你们害死了小三小四？杀死他们的难道不是高高坐在宝座上的那位吗？”
此言一出，两人俱是一震。
青青望着子夜：“子夜，我们要为小三小四报仇！”她的眼里满是恨意，对于没有家人的她来说，这些孩子就是她的家人！
而子夜却半晌说不出话来，他望着青青，小三小四也是他的孩子，他也难过，但是要他去杀季成琪……他下不了手。
“季成琪如果真的拿你当儿子，就绝不会用这么残忍的手段来逼迫你。”我站在子夜的身后，“你将他视作养育之恩的父亲，可他却只是拿你当一个工具，一个暴虐江山的刽子手而已。”
“你本就凉薄，天生只知索取，不懂感恩，但对我来说，陛下给我的何止是这一条性命。”他没有看我，却说我凉薄，“没有陛下就不会有我子夜，没有子夜，那些孩子……”
“那些孩子也会有自己的命运！”我打断他的话，我不接受任何一种随意断定别人没有未来的说法，特别是孩子！
“子夜，你是帮了那些孩子，但是你别把自己想的太高尚了，每一个人都该有自己的命运，没有你，可能别人也会出现。慈恩寺的老住持是关了寺门，但你又怎么知道他没有在暗中关注着这些孩子？也许你不出手，他也就出手了。”我说，“恩不抵命，更何况季成琪的恩跟他杀那些孩子毫无关系，孩子不是你的，不是季成琪的，他们的死，何其无辜！”
子夜无语，只能默默低头，表情崩溃。
“我们要复仇。”倒是青青受到我的启发，她望着子夜，眼中仇恨的火苗越烧越高，“子夜，我们要为小三小四报仇！”
“青青……”可子夜却始终不能抬头，“我不能，我实在不能……”他实在不能向养育了他的季成琪下手，即便他也明白我之前说的话，但他也是真的，没有办法跨越这道恩情。
“你能办到！”青青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她紧紧的拽着他，“慈恩寺的住持说过，你其实不是金鼎王朝的人，你其实是……”她话到这里似乎是想起了他们身边还有一个我，将原本要说的话又咽了下去，转而道，“这世上别人也许不行，可你！你却有能力杀死季成琪替小三小四报仇！”
“对不起，青青，对不起，我真的……真的不能，我办不到，真的办不到！”子夜的声音里带着强忍的哭腔，小三小四的死对他的打击也很大，他被逼迫在两种亲情之间，就像是父亲杀了自己的孩子，妻子在逼迫他弑父报仇，说到底，都是他的家人。
“你不能？你为什么不能？”青青也很崩溃，“小三小四拿你当父亲，他们临死都重复着你的话，用命去信守跟你的承诺，可你却说你不能？”她不敢相信，“你还是我认识的子夜吗？”她问他，“亦或，你跟那些杀了小三小四的人一样，都只是朝廷的走狗？”
子夜无法开口，他只能跪在那里，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
“好。”原本哭泣发疯的青青突然就松开了一直拽着他的手，“既然你不能，那便我去！”
“青青！”子夜想要抓住她的手，可青青却直接一步退开。
“子夜！”她似乎是想对子夜说什么的，料想一个年轻女子，毫无怨言的替另一个男人代管孩子，虽然名义上是子夜雇佣了她，但从她看子夜的眼神里怕是对子夜有着更多的依赖。
“就到这里吧。”她无力道，说完也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