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顾少卿相不相信季龄语,就像是在问他相不相信太阳可以从西边出来。
他难以置信的一连问了我三遍:“什么?什么?你说什么?”
我道:“他说他会帮我压下所有,你相信吗?”
“你赌他肯为你不顾一切?”顾少卿觉得我可笑,“你难道还爱他,相信他?”
“爱肯定是不爱了,我这样的无心人实在要不起这个‘爱’,但是相信嘛……还是要给他个机会的。”我笑,我笑着看着自己与往昔的美好回忆挥手告别……
正如顾少卿所料,日头还未从东方升起,皇宫的传旨太监就已经到了,同来的还有一对侍卫,很显然,如果我不跟着他们去,他们就会强行将我抓去。
“我跟你同去。”顾少卿怕我出事,想替我扛了。
可我却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无妨,我很快就回来的。”
坐上皇宫的马车,时隔三个月后再进皇宫,居然有种白驹过隙,苍海沧田的感觉,这里的一草一木亦如往昔,可在我眼里却都变了颜色,曾经这里是我的家,而现在,是我决斗的战场!
赤金的中天殿,高高的九十九级台阶,以及坐在皇座上的那个威武男子,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在无声恐吓我,令人胆颤心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我匍匐在地,高声呼喊,亦如之前那副怕死的模样。
“陛下,就是她!就是她设计陷害我!”一旁,婉欣公主不等季成琪开口就已经先叫起来,“杀了她!将她大卸八块,扔出去喂狗!”
我没看到季龄语在场,是我赌输了?他未能将一切都压下?还是已经做过努力却没有成效?
皇座上的季成琪缓缓睁开略显疲惫的双目:“听婉欣公主说,你设计陷害她,差点就让她失了贞洁?”
我话未开口便先磕下三个响头:“罪臣未曾设计过什么,更不知道公主为何这样诬陷我。”
“你不知?之前郭利都说了,昨晚这一切就是你安排的!”婉欣公主气急败坏,“明明就是你卑鄙无耻,还敢说我诬陷你!陛下!”她冲季成琪一拱手,“还请陛下现在就下旨将她大卸八块,替我报仇!”
婉欣公主急着要看我死,但是却不知道季成琪是个十分高傲的人,她一连两次要求季成琪将我大卸八块已经是越界,却依旧毫无察觉,照样在那里冲我吹胡子瞪眼,着实的不知死活。
“福禄公主,面对婉欣公主的话,你可有什么要说吗?”季成琪又问我。
我又磕下一个头:“回禀陛下,罪臣真的不知道婉欣公主为什么要这样冤枉罪臣,但如果婉欣公主非要与我对峙,那么英明伟大的成琪大帝能否容许我问公主三个问题?”
季成琪听着我的马屁,很是舒服,自然的冲我点了一下头。
我问婉欣:“请问公主,昨晚你为什么要去驿馆?我可曾邀请你去?”
婉欣一愣:“我……”在犹豫了片刻之后却耿直了脖颈对我道,“你是未曾邀请我,但是我却看到了你写给大皇子的书信,你有意勾引他,故而在信中邀请他夜半在驿馆中幽会,我身为他的未婚妻,自然要亲自前往,不能让你得逞!”
我大吃一惊:“你看了我写给大皇子的信件?”
婉欣冲我冷笑一声:“怎么?你以为你让人偷偷塞给门口小厮,嘱咐他一定不能让别人看到,我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吗?”
我惶恐,连连冲季成琪磕下三个响头:“微臣有罪,微臣有罪。”
婉欣公主以为我认输了,不由轻笑起来。
却听季成琪问:“你有何罪?”
我道:“罪臣无意中揭发了婉欣公主的僭越之罪,微臣该死!”
“什么?”婉欣听得莫名奇妙。
我道:“历朝历代,后宫女人不可干政,莫说您还不是皇子妃,即便您已经是皇子妃,也是断不能染指大皇子的书信的,今日你看得只是我写给大皇子一同夜赏昙花的普通信件,但倘若他日,您看到的是一封关于两国之间的军事调动书信,那……”我顿了一顿,轻轻道,“那谁能知道,您究竟是齐西国派来联姻的公主,还是齐西国派来打探消息的奸细呢?”
我看到宝座上,季成琪的脸色瞬间就暗了下来。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不过就看了你一封信,你给我扯那么远干什么?”可婉欣公主却背对着季成琪根本没发现他的这一变化,“噢,我知道了,你这是心虚了,所以故意往我身上泼脏水是吗?”
我一言不发,任由她说。
“婉欣。”季成琪道,“你既口口声声说是福禄公主在陷害你,那你可有证据?”
婉欣公主就在等这一刻,她即刻对季成琪道:“将那个罪人郭利带上来一对峙便知晓了!”
季成琪看看她,又看看我,一双浑浊老眼里却是精光硕硕。
“带郭利上来。”他说。
传旨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