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一片海面上，眼前，脚下俱是光滑如镜的海水，我想我大概是在做梦，亦或者我死了，所以才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周围安静的令人心慌，可偏偏我连自己的心跳声都听不见。
胸腔里并无半点悲喜，仿佛是有人抽干了我的情绪，将我变成了一根木头，但我的思维还在，我的脑子还能想东西。
“滴答！”突然，从远处传来水滴滴落的声音，听着回声应该是离得我很远，但一眨眼间，我就看到了一个人。
她浑身湿透，一头长发也黏在脸上显得狼狈不堪，而那水滴便是从她那湿透的长发间落下的。
那是另一个我，只是她的眼神亮的发光，她的神情也带着不可一世的骄傲。
“白梦瑶。”她叫我，且是贴着我的脸颊在叫我，“你还要犯傻到什么时候？”
我望着她，并不觉得害怕，心就跟脚下的海水一样平静的不起一丝波澜。
可她却十分愤怒：“想想你自从得知顾少卿奉旨护国的真相后，想想你在爱上子夜之后，想想你留恋季龄语之后，你还是你吗？”她不停的用手指戳着我的心口，“你变得懦弱了，你变得无能了，你变得不堪一击了！”
她探过头，在我的耳边轻轻告诉我：“阿瑶，不要再错下去，不要让那些男人影响到你，只有无情才能无畏，只有不动心才能对这个世界冷酷，过往都是烟花，它只是在迷乱你，做个坏人，才能保护自己，不受人欺负，也不会受伤。”她伸出双手轻轻抱着我的头，将自己的额头紧贴上我的额头，“想想死去的父皇母后，想想你的哥哥们，想想你无望的未来，仁慈无用，只有冷酷才能让所有人臣服。”她的眼睛很漂亮，但这双漂亮的眼睛却充满威胁，“去利用他们，控制他们，杀死他们！让他们看到白氏皇族的手段，让他们敬畏你，害怕你，这才是白梦瑶你应该做的！你，从来都不是‘嘤嘤’哭泣的白莲花，你是白梦瑶，是这金鼎王朝唯一的女王！”
我望着她，一直一直的望着她，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做，更没有一丝一毫的反抗。
“你……”她感觉到了我的怪异，“你什么意思？你不认同我吗？可我就是你，我只是提醒你，别天真的被所谓的‘爱’给害死！我们不是个好人，从来都不是！我们也不需要爱，从来都不需要！”
我觉得我应该是有很多话要跟她讲的，但是因为要反驳的切入点实在太多了，反而就变得什么都不想说了。
我张开嘴：“我死了吗？”我问她。
她诧异的往后退了一步，似乎在打量我的精神状态，而后才缓缓回答我：“没有。”
我冷笑一声：“那你还不快给我滚开！”
话音刚落，一刹那间，海面颤抖，巨浪滔天，那个“我”站立不稳，转眼就被大海吞噬，她在临死不断高叫：“你会后悔的！你会后悔的！”声声入耳，居然震的我心慌不已。
我想我是做了个噩梦，梦里，我自己居然在策反我自己。是仇恨难消？还是对‘爱’有所愧疚？我不知道，我也不想再细想下去。
顾少卿就在一旁陪伴，此刻已经是深夜，桌上点着烛火，而顾少卿则单手依着头靠在床沿边睡着了 。
我望向门口，那里并没有子夜的影子，想来还是离开我去找季龄语了。
我微微叹息间，顾少卿就醒了：“阿瑶。”他准确的抓过我的手，“你醒了？”
“水。”嘴巴里干涩的厉害，我实在想喝水。
顾少卿没有犹豫，连忙转身顺着一旁的柜子摸到了桌子，然后又摸到了茶壶。
“我就猜到你醒来可能会口渴，特意吩咐人每半个时辰换一壶热的，如今这个温度喝起来正合适。”他倒了杯水又顺着桌沿，柜子，一路摸回来。
我喝了水，原本该是舒畅的，可谁知道，那水才顺着喉管下去没多久又被胃里的一股浊气给顶了上来，我一时没忍住，张嘴吐出来的时候，只看到原本喝下去的透明**都成了绯红。
“怎么了？是呛到了，还是恶心到了？”顾少卿看不见，他并不知道我吐血了，还以为我只是呛到，连忙拿衣袖替我擦着被吐湿的床沿，然而擦着擦着，他发现了不对劲，转而问我，“阿瑶，你吐血了是吗？”
我淡淡笑了一下：“大夫怎么说的？可有说我还能活多久吗？”
顾少卿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大夫只说了，千年红参能救你，别的什么都没说。”
“子夜他去了多久了？”我又问他。
我们都是聪明人，有些事情根本不需要绕来绕去。
“两个时辰了。”他也知道假话是瞒不住我的。
我开始盘算。按照距离，我们都在皇城，子夜又骑着马，来去根本只是一盏茶的功夫，可他却两个时辰都没有回来，想必是在季龄语那里受了刁难，无法脱身了。
其实子夜跟季龄语之间并没有什么冤仇，两人不和的主要原因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