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顾少卿轻轻笑了一下,“在你的眼里,所有心甘情愿为你付出,不求回报的人,大概都是傻瓜吧。”
我不知道他什么意思,是在嘲笑我无情?还是嘲讽子夜情深无用?
“直说吧,你找我来到底什么事?”我冷冷问他。
他微微叹了口气:“二娘卷了顾家的银票和房契跑了。”
“什么!”
据说顾言年轻时曾为了获得战场上的胜利,而使过一招假降之计,深入敌人内部,里应外合。
那时敌军军营中有一名女将十分彪悍,四五个男人一起围攻都不是她的对手,唯有顾言将她拿住,敌军主将有意撮合两人,顾言虽然明知自己是在做戏却依旧没有挡住那位女将军的热情,两人在军营之中成了真夫妻。
之后,金鼎王军压境,顾言按计划斩杀敌军主将,于敌军阵中高举敌将头颅,吓的敌军瞬间崩溃,虽然这场战役赢得十分轻松,但是在那一天,那名跟顾言已有夫妻之实的女将军却在愤恨中自刎了。
之后的顾言仿佛失了魂魄,一直郁郁寡欢,直到有一次,他被手下强拉进花楼,遇见台上那位正抱着琵琶哀怨唱曲的花娘……
花娘跟那位女将军的性格简直天差地别,但是她偏偏长了一张跟女将军七八分像的脸,这让顾言觉得花娘是那位死在关外的女将军特意安排给他的,她给了他再一次疼爱保护她的机会。
无视大夫人及周围人的反对,顾言执意娶了花娘进门,当时很多人都说是花娘给顾言灌了迷魂汤,也有人说顾言娶大夫人其实是迫于门当户对的无奈,而对花娘才是真爱。可只有花娘才明白,顾言从未爱过自己,每当他在抱着她的时候,他心里在想的,永远都是那个早就已经死去的女将军。
原本花娘从一个任人践踏欺压的花楼女子摇身成为一个有人伺候的夫人,这已经是天大的好运,即便顾言不爱她,她也万分感激,可是大夫人茹意却不想她过上好日子。
顾言在家的时候,大夫人表现的胸怀宽广,贤良淑德,对花娘也照顾有加,可一年到头顾言能有几天在家?
大部分的时候,花娘都生活在大夫人无时不刻的压迫之中,她嘲笑她的出生,她穿衣的眼光,她吃饭的样子,甚至连她走路说话,都要遭到茹意夫人的责难。
花娘知道自己是沟渠中的泥,无法跟海中明珠般的茹意夫人相提并论,但是每天每时每刻都受着茹意夫人的挑剔,即便锦衣玉食也依然活得透不过气。
花娘不是那种很聪明的女人,她的微弱反抗和手段在茹意夫人的眼里简直就像是个笑话。所以她一直都隐忍着。原本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忍到什么时候,直到我来了以后……
我的到来就像是颗灾星降临,才一个月都不到就将整个顾家拆的七零八落。当所有人都在忙着寻找顾莹,急着抢救太夫人,心痛的帮着大夫人照顾顾少卿的时候,二夫人花娘却悄悄的偷走了大夫人的银库钥匙,将里面所有的房契和银票都拿走了!
“不要小看了任何一个人,也许你觉得他们微不足道,但在某一个未知的未来,他们会改变你的一切!”我想起小时候父皇曾对我说过的一句话,那时我正因为手下的一个宫女弄脏了我画给季龄语的画而发脾气,我甚至想让人将她拖去天牢,但父皇让我放过她,当时我不懂父皇这句话的意思,只当他是在发善心而已,如今再看花娘的所为才觉得背脊生汗,原来那些不曾入我们眼的,一直都视我们为眼中钉肉中刺,他们是阴暗处的鬣狗,时时刻刻都在等着我们被虎狼咬伤后,扑上来叼走我们的心!
“我们谁也没想到二娘会这样对我们,但事已至此,追悔曾经已经没有意义。”顾少卿习惯性的转动着右手手腕处的紫金镶玉念珠,“我娘虽然对我说她能追回地契和银票,但是我知道,她在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之后,早就心力交瘁,此时恐怕连自己究竟要先做什么都不知道了。”
顾少卿一向聪明,他虽然人受了伤,眼睛也看不到,但是他在得知花娘的事情之后已经第一时间让手下去封锁了城门。
“顾家军可以用军事演练为借口暂锁城门,但是如果到正午还不开城门,那么郭利就一定会来闹。”顾少卿不想让那些用心叵测的人知道花娘的事情,他们会趁火打劫,会煽动常年供应顾家日常开销的大小老板们过来催账,然后因为顾家无力偿还而对顾家洗劫一空,“届时,就算我们有军队,我们也不能出手,因为军队只杀敌,不能用来对付那些催债的百姓。”
顾家军虽然能守卫边疆,保护金鼎王朝,却保不了小小一个顾家,真是可笑!
“我确定此时此刻花娘一定是藏在云间城的某个地方,但是我需要一个人去将她找出来。”他把话说到这里之后就不再开口,似乎在等我回应。
“你想让我帮你去找花娘?”我问。
他点头:“我重伤,不能下床;我娘方寸大乱,根本不可能找得到二娘;顾莹失踪;奶奶又病危,在这个家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