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回是真的相信顾少卿爱陈楚楚了,他居然愿意为了她死。
我不由的看向子夜,若有一日季成琪要砍我的头,你是否也会跟顾少卿一样甘愿替我去死呢?
但片刻之后,我却又笑了:陈楚楚对顾少卿而言是心头挚爱,而我对子夜来说,不过是一个不得不去保护的公主,但凡有能脱离我的机会,我相信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离开我。
耳边忽然又回想起之前陈楚楚对我说过的话。
“你不觉得你自己很可怜吗?不会爱别人,也没有人爱,一个人孤独的活着,等老死的时候回忆起过往也全是心机和利用,没有一丝曾被保护和疼爱过的温暖,你不觉得这样的自己很惨吗?”
原来不用等我老,我现在想想就已经觉得自己很惨了。
我见顾少卿在说完愿意替陈楚楚代死之后就再也没有开口,便忍不住问他:“你的话都说完了吗?”
顾少卿没有出声,我打着哈气:“我累了,要休息了,你要是说完了就走吧。”
秦霜忙过来搀扶我,我忽然就想起一件事:“对了,你那个新房给我留下了太恐怖的记忆,你应该不介意我回自己的房间吧?”
顾少卿叹了口气:“你随意吧,反正这两天我要查案估计也不会回来住。”
顾少卿走了,按照秦霜的猜测,他这两天应该是住到陈楚楚那里去了。她听说顾少卿在云间城的另一头替陈楚楚买了宅子,这个陈楚楚其实就等于是顾少卿养在外面的外妾,这个城里很多人都知道,大夫人她们也都知道,只是大家都默契的没有将这件事摆上台面,也从来都没有亲口问过顾少卿。
我无所谓的摆摆手,表示自己对这些事情并没有兴趣,转而招子夜上前:“你有空的话,也查查这个顾家吧。”
子夜问我:“你是想查什么?”
我笑:“还能有什么,当然是下毒的事情了。”
“这毒还用查吗?”子夜表示不理解,“这明显就是陈楚楚为了跟你争顾少卿而做下的手段!”
“那万一不是呢?”我反问他。
他一愣,转而难以置信的问我:“你难道真的被顾少卿三言两语就给说服了?难道你也觉得陈楚楚是无辜的?”
自从我被人下毒之后,他就一直很为我的智商担忧:“公主,你究竟是怎么了?被人下毒下的脑子都坏了吗?”
我心道:子夜这小子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现在居然敢动不动就说我傻了。
“我并没有说我要放过陈楚楚。”我耐着性子跟他解释,“但如果这下毒之人真的不是陈楚楚而是另有他人,那么今后,我们势必还会遭他毒手。”
子夜一愣,不用说,我光看他的眼睛就知道他已经完全明白过来了,随即便冲他淡淡道:“去吧,每一个角落,每一个人都给我仔细查,但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今日,照旧由秦霜替我洗漱,伺候我更衣入睡。
其实并没有人让她伺候我,当初是顾少卿让她进入顾家的,所以顾家的管家也没怎么管过她。但现在,因为子夜的关系,她成了我的贴身丫鬟。
也正因为是我的丫鬟的关系,自从我跟大夫人她们闹僵之后,她就时不时的受到其他丫鬟和小厮的欺负,那些个奴才不敢来欺负我,就欺负她。
我曾见到几次她们在背后骂她是跪舔公主的狗,但是秦霜一句回应都没有,也不曾对我和子夜提起,只是一个人默默的承受着。
有时候我也会想,秦霜是为什么要承受这一切,明明她可以选择站到大夫人她们那边的,她如此尽心竭力的伺候我,难道真的仅仅只是为了跟子夜一条心吗?
第二天的一早,我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因为身体虚弱,也因为我懒得出去听外面那些人乱嚼舌根,所以这两天我一直就没走出过飞奕院。
秦霜看天气好,将我的被套拿出来洗了,晾晒在院子里。可奇怪的是,等到傍晚,我抓着一把瓜子从屋里溜达出来的时候,又看到秦霜在洗被套,而且还是我的那条被套。
我问:“秦霜啊,你怎么一天都在洗同一条被套啊?”
秦霜苦着脸回我:“早上原是洗好的,可就刚才,我想收回屋的时候却发现这条被套上不知道怎么的,居然被人泼了好大一滩的泥水,今日怕是不能盖了。”她见我一脸诧异,忙又安慰我道,“不过没关系,新婚那日,大夫人她们做了好几条被套,都是崭新的,我给您换其他的便是了。”
盖什么样的被套我倒是无所谓,但问题是,究竟是谁那么无聊居然往我的被套上泼泥水?
我走过去,看晾晒被套的地方,地上的泥水还是湿的,也就是说那个人是掐着秦霜收被套的时间前来泼的泥水。
按理说,顾家的那些下人不敢这么公然的欺负我,虽然我不受大夫人她们的欢迎,但我毕竟是这家的少夫人,而且还是公主,这些个下人没有主子们的指使是绝不敢做这样的事情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