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
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我从不曾有过什么天大理想,唯一所愿便是跟自己所爱之人共度此生。
我不贪,我不求一世荣华;我不恨,我可以无视父兄之死;我不反抗,哪怕被囚十年,哪怕就要饿死,我都可以屈膝下跪,可我都这样了,为什么却始终不肯放过我?
我可以什么都不要!我真的也什么都不要!我就做个缩头乌龟!我就只想活着!简单的,平淡的,活着!
“可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
“噗!”刀子入肉的声音,居然好听过宫中的器乐。
“啊!”尖嘴猴腮的男人痛的惊声尖叫,他冲我伸出双手,似要与我搏斗,可我怎么可能给他再一次伤害我的机会?
“噗噗噗!”一连三刀,刺进去拔出来,刺进去拔出来,再刺进去!鲜红的**如喷泉般溅了我一脸。
人血明明是温热的,可人心为什么却般冷酷?
“公主!”
“我已经退到如此地步,还要我怎样才能放过我?”我一刀一刀的扎着面前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应是没气了,他明明睁着眼睛却是没有一点反应,就如同砧板上的肉,任由切割。
“说啊!告诉我!你们究竟还要逼我到什么地步才肯放过我!”我冲男人吼叫,“杀我父皇!斩我兄长!囚我年华!剜我心肺!辱我身躯!你们究竟还要我怎么样才肯放过我!还要我怎么样!”
“公主,不要这样!”身后的人对我说,“我带你走,我带你离开这里,你别这样!”
走?我笑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季成琪是王,不管我走到哪里,他都能找得到我,是我傻,以为只要于婚嫁半途逃跑,便能苟且一生,但其实怎么可能呢?
我是逃不掉的,永远,永永远远都不可能逃掉……
“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忽然就觉得好笑,我常对子夜说,我是魔鬼啊,皇宫吃人啊,一直朝他摆着一张早就看破生死的恶毒面孔,但其实呢?我却始终面朝阳光,渴望着有一天,有一个人,能带我脱离这苦难无望的世界。
我是真傻,才会身在地狱却仰望那不切实际的光……
“公主,放下刀吧,他已经死透了。”他在身后劝我。
既然身在地狱,何不就干脆做个鬼?
我将刀子在男人身上擦了擦,复又贴身藏了。
既然光不愿照我,何不就灭了那光,让这世间再无明日?
我缓缓转身,冲身后人笑:“子夜啊,我们回白头山吧。”
我复又坐在了子夜的身后,夜晚的风凉的心寒,我紧紧抱着子夜才感到一丝暖意。
子夜骑着快马一路朝白头山而去,他曾问我:“公主,你都已经出来了,为什么还要再回去。”
我说:“子夜啊,有些事情,我是一定要去做的,不然我心不安啊。”
子夜功夫高强,有了上次从白头山逃跑的经验,今日再上山时,可以完全不惊动山上任何一个人。
我们悄然出现在晚娘面前时,晚娘正跟一个新掳来的男宠欢爱。我就静静的站在门边,看着他们缠绵,直到晚娘的鞭子袭来时,才淡淡然的冲她开口:“地狱呆了那么久,你该出来了吧?”
“啪!”带刺的长鞭劈碎了我身边的方桌,扬起一阵尘埃。
今天之前,吴桐曾问我,晚娘的症结究竟在哪里?如何才能将她恢复到从前。
我说很简单,只要给晚娘一个机会,一个可以证明她自己的机会。
“你爱隐刀吗?”我问晚娘。
晚娘一脚踹开**的男宠,随手披了件薄纱在身上,算是穿衣了。
“你恨隐刀吗?”我又问晚娘。
晚娘拄着头,侧躺在塌上,姿态妖娆。
“杀了他自己称王吧。”我说。
所有的无动于衷到了这里便即刻溃散,她猛地直起身子瞪着我,似乎不敢相信我刚才说的那句话。
“一直以来你放纵自己,不过就是为了报复隐刀当年的忘恩负义,但是你也看到了,隐刀并不在乎你的放纵,他囚禁你,就跟圈养一条家狗一样,根本无所谓你的所为。可你呢?”我瞟了一眼那个颤颤巍巍蜷缩在角落里的男宠,“你却为能保住现在卑微的一切而耗尽年华。晚娘,你真的觉得现在的这种生活就是你要的生活吗?”
“小贱人你想干嘛?”晚娘对我充满敌意,我说的越多她就越觉得我在算计她。
我笑:“你有没有梦到过?”
“什么?”
“梦到过自己被人抛弃?”我说。
冷艳的面容若有所动。
“你害不害怕?”我又问她,“再一次,一次又一次的被人抛弃?”
“你恨隐刀,又依赖着隐刀。你其实很想杀了隐刀为自己报仇,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