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救我的人,远比我预想的要慢。
他穿着一身时下文儒界最为流行的玄衣,五官清秀,面容白皙,若说他也是山匪,我是绝对不信的。可偏偏他就是。
“二当家。”两个喽啰见到他来,面上的凝重如临大赦。
“她不是你能动的人。”他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对着夫人说的,说完也不用问夫人意见,直接替我解了穴,用眼神示意那两个喽啰将我带出地牢。
夫人原本就被我气的不轻,如今听到他这句话更是火冒三丈:“她横竖不过就是个床头的婊子,我怎么不能动!”说着便扬起长鞭要抽打我。
二当家不是吃素的,他一把揪住鞭子,尖细的倒刺刺破他的手心,落下一滴鲜红,可他却依旧面不改色:“晚娘,休要胡闹!”
按道理说,二当家是大当家的兄弟,见到大当家的压寨夫人理应是叫嫂嫂,或者弟妹的,可他却直呼她为晚娘?
“我就是胡闹了,你能拿我怎么样!”晚娘很是蛮横。
“难道你忘记去年是如何被大当家打的卧床不起的吗?”二当家提醒她。
啧啧啧,原来这女魔头也曾被打。
我看这戏精彩,便往墙边一靠,此刻手里要是再能捧把瓜子,那就再好不过了。
“我不怕!”夫人硬气。
“可我怕!”
但二当家的回答却惊艳了在场所有人。
原本嚣张的气焰,因着这一句话而瞬间被浇灭,我看到夫人那溜圆的眼里居然闪出某种委屈的光来,难道说……
我忍不住微笑起来,这戏果然是精彩的很啊。
“走!”可能是二当家也发现自己失言,转而背对夫人,吩咐那两个喽啰将我带走。
我慢吞吞的跟着这两个喽啰,状若无心的问他们:“这位二当家什么来头啊?怎么如此厉害,三句话就震住了夫人。”
其中一个喽啰颇为自豪的回答我:“我们二当家自然是厉害的,他当年可是凤凰城里首屈一指的才子,文韬武略皆是信手捏来,要不是当年上山做了匪,如今朝堂上必定有他一席之地。”
那我就好奇了:“既然如此,那他为什么放着好好的高官厚禄不去赚,偏来此处落草?”
难道如今当官的都没有做山匪来的吃香了?
“哎。”那喽啰话未开口就先叹了口气,“那还不是因为……”
“王二!”另一个喽啰喝住他,随即往我们身后瞟了一眼。
二当家正缓缓朝我们这边而来。
我也识趣,冲那喽啰笑笑,不再多话。
回到之前的房间,二当家冷着脸对我说:“山寨不比你的皇城,若是乱走,出了岔子可怪不得我。”
我心说刚才又不是我主动去招惹的夫人,这样对我,未免有失公允,但面上还是乖巧的点头:“让二当家费心了。”
眼见他要离开,我连忙上前一把拉住他的衣角。
他疑惑回头。
我可怜兮兮道:“可有吃食?我饿了。”
片刻之后,他端来一盘酒菜,山匪伙食不错,居然以肉食居多。
我很高兴,一屁股坐在桌边,顺手还拍了拍身边的长凳:“二当家来,之前有劳你相救,如今我便请你吃饭,算是答谢了。”
二当家哑然失笑:“你居然拿我给你的饭菜请我吃饭做答谢?”
我点头:“是啊。这酒菜既然是二当家给我的,那便是我的,我拿我自己的吃食请您吃饭,有什么问题?”
二当家轻笑一声,也许是觉得我幼稚,也懒得再跟我纠缠,只说自己没空转身就要走。
我也不急,轻轻往空酒杯里斟上酒,嘴里缓缓道:“二当家难道就不救一救晚娘吗?”
原本堪堪要跨出去的脚瞬间就收住了。
我拿起酒杯欣赏着里面晶莹剔透的**:“晚娘执念那么深,如果就这么放任不管,怕是要不了多少时间她自己就能把自己折腾死。”
“你想说什么?”他问我。
我说:“我有法子可解晚娘的执念,二当家要不要坐下来听听?”
他听我这么说,原本疑惑的表情忽然就开了:“我还有事。”
可能是我年纪太轻,他根本就不相信我有这个本事。
我轻轻叹息:“可怜程昱死的早,若他知道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女儿如今成了这副模样,怕是做鬼都不得安生啊。”
这一回,他转回身就坐在了我的身边,表情急切:“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将手里的酒杯递到他的面前,他急着听我说话,二话不说一饮而尽。
我笑着问他:“二当家可知道我是谁吗?”
他当然知道我是谁,当初大当家隐刀在接季龄语这笔生意时并没有瞒他。
“你难道?”他似是知道我的意思了,但是却又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