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着关棋这耿直的样子,刘树义算是知道为何李世民登基后,对关棋只是平调,将其放到了没什么实权的闲散衙门,而不是如邓成仁一样,接连贬谪,让其再无翻身机会。
这关棋,有些意思,这性子,也确实适合编史著书。
刘树义重新拿起水杯,轻轻摇晃,不紧不慢道:“著作郎只是在讲述实情,何来诋毁一说”
关棋一愣,连忙看向刘树义。
他没想到刘树义竟会为自己出头。
沐平死死地盯着刘树义:“刘树义,你非要与我等作对咱们都是三司的人,与外人相比,那就是一家人,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关起门来好好说”
魏谦也连忙道:“沐大夫说的没错,刘郎中,本官觉得你对我们可能有些误会,要不然咱们心平气和单独聊聊,也许误会就能解除了,到最后,刘郎中或许还能立下更大的功劳,这可比继续误会我们,让其他人看笑话要好得多。”
吴辰阳也再无当初面对刘树义时的嚣张,他也开口道:“刘郎中,若你愿意与我们好好聊聊,我甚至可以为你与我的恩师裴司空牵线,你与恩师之间的误会,就如我们现在的误会一样,都是可以解决的,没必要你死我活。”
戴飞黝黑的脸庞上,也露出过来人的神情:“冤家宜解不宜结。”
这一刻,连杜构都被沐平等人的无耻给气笑了。
刚刚见刘树义要对他们不利,一个比一个牙尖嘴利,就要把刘树义说成天下第一狂妄之人。
试图在案子之外按死刘树义。
结果发现刘树义根本不惧他们,转眼就春风和煦的对刘树义说他们是一家人,明里暗里告知刘树义,他们愿意付出利益,让刘树义放过他们。
这是把刘树义也当成他们一样的人,认为只要有利益,便可不管真相,是非不分。
他们想的也没错,世人大多追求自身利益,特别是官场,权力利益高于一切……但终究还是有一些人,坚守着为人的底线。
而刘树义,恰巧,就在这些人中。
“我现在是越来越明白,你们当时为何能如此一致的做出相同的选择了。”
刘树义抿了口水,旋即坐直身体,视线扫过沐平等人,道:“废话也说了不少了,接下来,该入正题了。”
“诸位,是想主动说出你们所犯之罪行,争取宽大处理呢”
“还是……”
他眯着眼睛,淡淡道:“仍旧负隅顽抗,让本官亲手终结你们的侥幸,亲自送你们进入大牢呢”
“刘树义!”沐平没想到刘树义对他们的提议,连犹豫都没有犹豫,他厉声道:“你真的要与我们不死不休”
刘树义其实没有杜构想的那么高尚,他也追求利益。
趋利避害,乃所有生物的本能,这在他看来,并不算什么问题。
但有些利益,是带毒的,追求不得。
沐平等人的人品,他不相信,他们所承诺的利益,刘树义并不认为他们在度过难关后,真的会兑现。
而且此案正被李世民关注,他不认为自己关起门来,李世民就不会知道发生了什么,若是让李世民知晓自己与沐平等人同流合污,可以想象,到时候自己会面临什么。
这种风险与沐平等人给的利益相比,完全不成正比。
当然,前世他身为刑警,对真相的执着,心中的正义,仍旧在内心占据不小的地位,他的三观,也不许他做出与贼人同流合污之事。
因此种种,刘树义几乎是听到沐平等人话语的第一时间,就有了决断。
他淡淡道:“看来沐大夫是不想主动说明一切,既然你们不珍惜这个机会,那就由我来吧。”
听到刘树义的话,沐平等人内心一沉。
他们没想到刘树义竟如此油盐不进!
魏谦不由低声向吴辰阳道:“刘树义究竟掌握多少证据知情者要么都死了,要么就如我们不可能会告诉他……他真的掌握能够坐实我们罪行的证据吗”
“这……”
吴辰阳犹豫了一下,道:“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掌握了多少。”
“他与我见面时,只是说出了我们诬陷冯木的事,同时说出了我们搜到冯木手下将士的赃款上交户部时,我们府里都过的很是拮据,以此证实那些钱财都是我们出的……除此之外,便没有了。”
听到这里,魏谦眸光顿时一闪。
他迅速与戴飞和沐平交换了眼神。
与身在御史台,主职是监察的吴辰阳不同,他们都是大理寺与刑部经验丰富的官员,经历过的案子,少说也有数百,因此他们很清楚一个案子要顺利结案,对证据证词的要求有多严格。
刘树义虽然发现了他们府里拮据的事,可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他们府里在那几个月究竟少了多少银钱,刘树义根本无法探查。
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