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照顾我们的心情,以马郎中近乎全部吃光的样子来看,在他心里,那三道菜要比我们酒楼的菜好许多。”
“而刘员外郎刚刚所说的金玉,就是这三道菜餚中的一个。”
杜构听著掌柜的讲述,眉头不由皱起,
他向刘树义道:“马郎中一直想吃金玉,但一直没机会吃到,结果在这间酒楼用膳时,正好有人闹事,闹事的人正好吸引了马郎中的注意,又正好做出了金玉这道马郎中一直想吃的菜餚.”
“这会不会太巧了”
连很少会背后说人坏话的杜构,都感觉出了异样,刘树义又岂会察觉不到
他指尖轻轻摩著腰间温润的玉佩,道:“正常人想吃霸王餐,抓住一个问题死不放手就是了,可这人,却主动將事情引到厨艺上,还要自己去后厨亲自动手单从这一点来看,他的本意就不是要吃霸王餐。”
“再结合我之前对当晚宴请之事的推断”
“不出意外,这就是一场针对马郎中所精心设计的大戏。”
“目的,便是让马郎中与此人结识,知晓其会做金玉这种特殊菜餚,这样的话,以后马郎中再想宴请谁,为了充面子,或者为了自己品尝美味,马郎中便很可能去请此人来马府,为其做菜。”
杜构瞳孔剧烈跳了几下,道:“所以-在马府灭门案案发当晚,於马府后厨做菜的外人,就是此人”
刘树义沉沉頜首:“应就是他。”
“那他—”
刘树义明白杜构的意思,继续点头:“下迷药,让马府所有人昏迷,从而在毫无抵抗的情况下,被割断喉咙之人也是他!”
杜构哪怕心里已经有了猜测,可此刻听到刘树义確认的话,仍是不由感到內心一凛,继而又有些感慨。
马清风灭门案距今已经足足两年,这两年时间里,虽然没有人敢继续调查此案,可风言风语其实从未断绝。
有人说是李世民安排手上最神秘,实力最强的影卫,偷偷潜入马府下迷药,然后以极快的刀,
如收割稻子一般收割马府眾人的性命。
也有人说,当晚是李世民亲自登门,吸引了马清风等人的注意,然后安排心腹潜入马府,趁机下药杀人。
种种传言都说的有鼻子有眼,便是他,都有些动摇,毕竟马府当时守卫有多森严,马清风有多谨慎,他是最清楚的,在这种情况下,想要神不知鬼不觉下迷药,迷晕马府所有人,確实只有秦王府本事最厉害的影卫才能做到。
可现在,他突然得知,做下这一切的人,根本不是什么神秘的影卫,而是一个厨子“
並且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厨子,竟是让陛下背了两年的黑锅,被所有人冤枉了足足两年
只是一想,他便觉得无比荒谬。
但偏偏,这就是事实!
而这,也足以证明谋划这一切的摇光,有多阴险狠毒,又有多胆大包天。
他把所有人都给骗的团团转,將所有人当猴耍,可今日之前,根本就没有任何人察觉到他的存在,甚至连他安排的棋子,都没有丝毫察觉。
此人,著实恐怖!
但就是这般恐怖的摇光,刘树义也只用了不到半天,就將他隱藏极深的棋子接连挖出
杜构不由深深看著刘树义,这一刻,他心里竟浮现出一种庆幸的情绪,庆幸自己没有和刘树义爭夺郎中,否则,面对刘树义这样的对手,他估计自己可能会备受打击,甚至感到绝望。
刘树义並不知道杜构心绪的变化,他在確定此人就是案发当晚马府后厨里的外人后,便直接向掌柜询问:“你不知晓此人的姓名,那你可还记得他长的什么样或者身上有什么特別的特徵亦或者你的食客里,是否有人认识他”
掌柜皱了皱眉,道:“已经两年多了,小人不是太记得他的长相———“
“而且当时他是单独一人来的酒楼,闹事时,没有其他人劝阻,事后也没有其他人说认识他的话,我们酒楼的食客应该都不认识他”
“不过”掌柜话音一转,看向刘树义道:“他做菜时,小人曾站在后厨门口偷看过,然后小人发现——他是左手掌勺。”
“左手掌勺—”刘树义目光一凛,身体忽然前倾,双眼灼灼的盯著掌柜,道:“你是说,他惯用手是左手,他是左撇子!”
掌柜没想到刘树义反应会这么大。
被刘树义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这般注视,他只觉得这双眼睛里仿佛有著漩涡,要將自己整个人给吸进去,他下意识咽了口吐沫,微微缩了下脖子,道:“他做好菜后,马郎中也邀请他入座,与他一同享用,那时他拿筷子的手也是左手,所以—他应该就是左撇子。”
厨子是左撇子!
魏济也是左撇子!
当晚魏济就在马府之中,而自己一直想不通,魏济这个与马府八竿子打不著的人,是以何种身份进入守卫森严的马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