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是不薄的积雪,积雪上能看到一些明显的车辙印,这些车辙印直接连通著前方的山路。
刘树义沿著车辙印来到山路上,纵目远眺,便见这条山路豌曲折,向上直通山顶,向下抵达山脚,车辙印一路向下,消失於视线尽头。
“王县尉。”
刘树义向王硅询问:“这条山路,与神祠那边的山路,是贯通的吗”
王硅点头:“是,整座翠华山,只有这么一条路。”
“沿著此路下山,山脚处是否也有村落”
王硅摇头:“没有,翠华山只有神祠那条路的山脚有村落,这边要再前行十几里,才有村落。”
刘树义摸著下巴,道:“也就是说,贼人利用车辆將石碑运送上山,很难有目击者”
“是。”
王硅一脸愁闷,嘆息道:“神祠那边的路还好,山脚有村落,村民经常上山打猎或者砍柴,所以若有谁从那条路经过,有一定概率会被村民遇到,但村民活动的范围,也都基本上只在他们村落所在的那一面,毕竟要来这一面,他们还要翻越整座翠华山,这冰天雪地,道路陡峭易滑,既难行,又危险。”
刘树义瞭然点头。
怪不得村民一直没有发现什么陌生人上山,贼人上山的路,与他们平时活动的区域完全不重叠,他们自然发现不了。
自己之前到达神祠时,沿著那条路向山上观察过,再往上行人便少很多,因此路上的雪层没有被破坏,还很完整。
所以他能清楚的看到,再向上的山路,没有任何车辙印,也没有马蹄印之类的痕跡,便是人的足跡也很少,故此他当时便排除了贼人是从翠华山的另一侧翻山越岭,从山顶將石碑运到神祠的可能。
这才让王硅派人仔细询问村民,是否发现过陌生人。
现在看来,自己错了。
毕竟当时的他如何能想到,神祠內会有这样一条隱秘的通道,能够直接来到翠华山的另一面山腰处
缓缓吐出一口气,刘树义看著雪地上的车辙印。
他蹲下身来,指尖轻轻在车辙印上抹了一下,道:“车辙印上有一些浮雪,前两天刚下过一场雪,雪不算大,厚度与车辙印上的浮雪差不多。”
“看来他们至少是几天之前,就將石碑运送到了这里。”
杜构眉道:“无法確定他们运送石碑的具体时间,便是派人打探,都没法去做。”
刘树义頜首:“是啊,所以想要找出贼人,还是只能依靠万郎中的案子。”
他站起身来,跨过山路,来到了悬崖前,
这条山路依山而成,一面是山壁,一面是悬崖。
站在悬崖向下看去,几乎九十度的垂直度,以及一眼看不到底的高度,让刘树义不免感到有些眼晕。
杜构来到刘树义身旁,纵目远眺,看著那些隱在云雾中的山峰,道:“《国语》记载,翠华山於周幽王二年发生山崩,山崩导致这一侧的山体塌陷,这才形成了与神祠那里截然不同的悬崖景观。”
刘树义感慨道:“杜寺丞学识果真渊博,这种事都清楚。”
杜构摇头:“不过是读过的书多一些罢了,但很可惜,对案子没有什么用处。”
刘树义笑了笑:“现在下定论,还为时过早,也许杜寺丞刚刚的话,接下来就能发挥重要作用呢”
杜构愜了一下,转头看向刘树义,刚要说什么,却听阿妹的声音传来:“刘员外郎——“
听到杜英的话,刘树义与杜构迅速对视了一眼,继而直接转身,返回山洞。
看著已经起身,正在收拾验尸工具的杜英,刘树义直接道:“杜姑娘,如何”
其他人也都紧张看向杜英。
杜英清冷漂亮的眼眸注视著刘树义,道:“致命伤在心口,凶器为两寸宽,微厚的利刃。”
“万郎中死前没有搏斗与反抗,身上没有绳子之类捆绑束缚的痕跡,我也没有检查出中毒或者迷药之类的情况。”
刘树义眸光一闪,道:“也就是说,凶手就是当著万郎中的面,直接用匕首刺进了万郎中心口,而万郎中行动自如,但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反抗”
“是!”
听到这里,杜构猛的看向刘树义,道:“凶手与万郎中相熟!且万郎中对其十分信任!”
刘树义嘴角勾起,点头道:“看来我们有必要去一趟商州“商州”眾人一。
刘树义道:“通过万郎中的信件,可以知道,他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商州。”
“所以,他一定是在商州,或者离开商州去往下一个目的地的路上,发生了什么事,让他必须改变计划。”
“我不確定他究竟是在哪里发生的意外,故此我们先去商州进行確认,便能知晓万郎中究竟在何处发生了改变。”
“同时,若是万郎中还带了其他人一起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