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刘树义翻身下马,直接来到王硅身前,开口询问。
王硅茫然的看著身著从六品刑部员外郎官袍的刘树义,道:“这位上官是”
赵锋道:“这位便是连破息王鬼魂杀人案、猎鹰人头案,以及震惊朝野的息王尸骸失踪案的刘树义,他已於今晨被陛下破格提拔为刑部司员外郎。”
听到赵锋的介绍,王硅及他身后的长安具衙役们,都先是一怔,继而便一脸惊奇的看向刘树义。
王硅连忙道:“原来是刘员外郎!”
“下官早已听闻刘员外郎断案如神之威名,今日一见,刘员外郎果真仪表堂堂,气度不凡,有刘员外郎到来,相信此案一定可解!“
刘树义知道自己的名声,已然在连破三案后树立了起来。
所以对王硅的反应,也不意外,他微微頷首,没有多做废话,直接道:“还请王县尉详细说说案子的情况。”
“这是自然。”
王硅连忙殷勤的请刘树义进入望月楼:“刘员外郎请,我们边走边说。“
还在骏马上居高临下脾睨著王硅等人的钱文青,见眾人竟眾星捧月的陪刘树义离去,而把自己给忘了,脸色顿时无比阴沉。
他直接冷声道:“王县尉,刘员外郎只是来帮忙的,本官才是真正负责调查此案之人,你別忘了你找的是谁。”
这话一出,王硅脚步猛的一顿。
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见到传言中的刘树义太激动了,竟把钱文青给忘了。
而钱文青什么性子,他与钱文青认识这么久,自然清楚。
钱文青因是裴寂的侄女婿,背景强横,自视甚高,对品级不如他的人很是瞧不起,且他心胸狭隘,听不得旁人说他一句不好,此刻自己忽略了钱文青,若被钱文青嫉恨,那可大事不妙。
他脸色一变,连忙回身行礼道歉:“瞧下官这脑子,昨夜因为此案一夜未睡,熬的都糊涂了,下官自然知道请的是钱员外郎—钱员外郎快请进,下官为你们详细介绍案子情况。”
钱文青闻言,视线自得的瞥了刘树义一眼,这才点了点头,下了马匹。
赵锋见状,忍不住低声道:“钱文青分明是在敲打提醒王硅,让王硅分清主次,恐怕接下来的调查,他也不会让王硅配合我们。“
刘树义自然看出了这些,不过他並不在意。
查案靠的不是下属的配合,而是对线索的寻找与分析推理。
更別说,如果王硅足够配合就能破案的话,那王硅根本就没必要请刑部出马。
王硅知晓钱文青有多难缠,却还不得不找钱文青,这就说明他应是一点头绪也没有,否则—就钱文青这种性格,王硅岂会閒的没事请他出手
“说吧,具体怎么回事”
钱文青几步追上刘树义,旋即故意抢在刘树义身前登上楼梯,率先开口询问,仿佛这样就掌握了主动权。
王硅心思活络,一见钱文青这般行为,就知他与刘树义恐怕不合。
他品级低下,谁也不敢得罪,只好低著头,公事公办道:“昨晚戌时三刻左右,望月楼二楼的雅间紫竹轩內,忽然有浓烟冒出,同时疯疯癲癲的声音,也从紫竹轩內传出。”
“附近的食客和小二见状,连忙前来查看发生了何事。”
“只是紫竹轩的门被反锁,无论他们怎么敲门,里面的人也没有丝毫回应,只是一直在疯疯癲癲的重复著一句话。”
“一句话什么话”刘树义问道。
王硅闻言,下意识看了一眼钱文青,只见钱文青眉头微蹙,似乎因迟了刘树义这句话而感到不满。
王硅见钱文青没有阻止,便道:“我该死。”
“我该死”
刘树义挑眉。
钱青眼中也闪过不解,疑惑道:“他为何要说我该死”
王硅摇头:“下官也不知,询问小二他们,他们也都说不知,这人就是毫无徵兆的突然疯癲。”
刘树义指尖轻轻扣动腰间的玉佩,道:“然后呢又发生了什么”
钱文青咬了咬牙,怎地什么话都被刘树义抢先。
“他们见里面的人一直不回应,且浓烟越来越厉害,便用力推门。”
“好不容易將门推开一道缝隙,他们连忙向里面看去,然后他们发现,门的后面,竟然是柜子,里面的客人不仅上了门閂,竟还把柜子推到了门后,挡住了门。“
“他们来不及多想,忙从柜子上方的缝隙往房间里面看去,而接下来的一幕,直接让他们愣在了当场。”
王硅说到这里,忽地抬起头,看向身前的两人,音调在这一刻,下意识沉了几分:“他们发现,里面的食客,竟披头散髮的站在房间里,用力的打自己巴掌,一边打,一边哭著说我有罪,哭完之后,便又笑了起来,笑著笑著,就又哭了。”
“就这样又哭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