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姜河,男,籍贯凌海,未婚,享年三十一岁。
爷爷奶奶是教育工作者,父亲是法官,我是姜家的长子,从小到大,我被赋予的期望很高。
我也没让他们失望,二十七岁之前,我的人生是一场完美的答卷。
中考状元,高考状元,法学、金融学双学士学位,司法考试第一,凌大法学、管理学双硕士学位,实习律师,执业律师,凌海规模最大的律所头牌律师……
我的人生,就是这么一步步过来的。
人人都说我是天才型律师,其实我也为此付出了极大的努力,别人玩的时候我在学习,别人谈恋爱的时候我在看书。
为了爷爷奶奶和父母的期望,也是为了自己的理想和抱负,我希望在最好的年纪,成就最好的野心。
从实习律师一步步的往前冲,小案子到大案子,打一场就要赢一场,很快,我成了令很多律师都闻风丧胆的刑事辩护高手,我离成功越来越近。
直到27岁那年,我接了一个‘高中生强奸案’。
我是男方的辩护律师,我赢了,男生被无罪释放,女方因不服判决上诉失败,最后以死控诉法律的不公。
我没做错,有罪的确实是女方,女方为了报复父母自己毁自己,我只是揭露了事实,但当看到那女生的遗书后,我决定帮她隐瞒真相,生前已经如此悲惨,我希望她死后可以得到平静。
偏偏这个社会,人们往往只会同情弱者,因为这个案子,我声名狼藉,被女方家属疯狂报复,被无知的人唾弃。
古人言,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就是这件事,让我认识了她,那是12月31日,我永远记得这个日子。
狭窄的巷子里,我被女方的父亲带人打得起不来,后来人跑了,她出现了,蹲下来给我要微信。
我知道自己长得不错,但那是平时,现在的我应该是鼻青脸肿,挺惨的,我还在想怎么婉拒她的搭讪,小姑娘就认真的给我普法了。
“你全程没动手,嗯,聪明……医疗费,误工费,护理费,营养费,交通费,伤残赔偿金,住院伙食补贴,后续治疗费,如果你家里还有老人需要抚养,还有额外的被扶养人生活费。”
“伤情鉴定只要构成轻伤,他们就涉嫌犯罪会被判刑,不想坐牢就要取得你的谅解,你就可以给他们要一笔谅解金,数额看你心情。”
“啧,帅哥,恭喜你啊,喜提豪车一辆,我帮你拍了挨揍的视频,你把微信给我,我发给你。”
有生之年,竟然被一个小姑娘普法,我觉得很有意思,我问她为什么不早点出来帮忙,怎么就看着我被打成这样。
她还挺理直气壮,“你一个大老爷们都被打半死,我柔柔弱弱的,出来不得被秒杀,帮你报警叫救护车你就知足吧。”
我已经不打算再忍那些人了,所以我还真的需要她拍的视频,于是我就把微信给她了,她加了我的微信,把视频发给我,帮我下载。
最后,嗯,竟然又当着我的面互删了微信,删完连招呼都不打直接挥挥衣袖走人了。
这年头还有这样的活雷锋,真是很有意思。
她穿着简单的运动装,高高的马尾,青春活力,当我想起要问她的名字时,她已经跑远了,似乎是有什么事,跑的还挺快。
心动的瞬间很奇妙,我其实也搞不明白,后来的日子里,怎么总是想起她。
有些缘分是注定的。
我后来找过她,一直没找到,结果有一次回母校办事,竟一眼就看见了那个绑着丸子头,一身简单利落运动服的小姑娘。
她抱着厚厚的《中国民法学》,拿着手机打电话,嘴里说着一口流利的英语,我们擦身而过,她没看见我,我却一路目送她离开。
我想认识她,特别想,所以第一次厚着脸皮找院长打听了她的身份,盛烟,真好听的名字,我喜欢这个人,也喜欢这个名字。
但是,19岁的盛烟,一眼便住进我心里的姑娘,有点小,她会不会嫌弃我年纪大?
活到二十七岁,我没有谈过恋爱,跟女孩子接触的经验几乎为零,突然遇到一个自己心动的,还是那么小的,我有点手足无措,不知道从哪开始。
那时候我也不敢开始,因为我还是声名狼藉的姜河,网上朝我吐口水的人不少,过去我的那些手下败将,也趁机抹黑我。
简单来说,我被网暴了,我不能让她认识这么糟糕的我。
一个辉煌至极的人,突然跌入谷底,重新站起来是很艰难的。
那时候我真的很颓废,不想工作,不想与人交流,甚至我想转行了,我不想做律师了,对律师这个行业失望了,突然就失去热情了。
心情烦闷的时候我就会去凌大,因为我发现,现阶段唯一能让我高兴的,就是看看盛烟,我解释不清为什么看见她就高兴,但我就是想看看她,她能让我心情舒